他还不太会说话,舌头捋不直,涨红了脸也只说轻两个字,“奖励。”
见他着急。
老师才笑着解释,“他表现好,所以奖励了两块橡皮,自己舍不得用,说要留给姐姐们。”
斐姐忽然开始鼻酸,捏着两块橡皮开始无所适从,“我们昭昭真乖,姐姐一定会喜欢的,走,咱们回家。”
外面冷。
昭昭却穿的极少。
摸着手都冷。
跟面团子围巾手套都备上的样子完全形成了对比,江封只有面团子一个小孩儿自然宠的像个宝贝,大冬天怕她冷了,竟然还跟幼儿园说要让面团子休学,只上夏天的班。
老师们都知道面团子有个缺心眼的爸爸。
昭昭就不同了。
像老师说的那样,入学开始,就没人见过他的爸爸。
但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要求赵怀律爱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至今他都是孤身一人,每到团圆的日子,他就显得形单影只,格格不入,当初他也是只差一点,就能有一个圆满的家。
这个孩子也是在后来领养回来的。
是卢松月为了补偿自己这个儿子,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可赵怀律不爱这个陌生的孩子,他爱的,是曾经闻烟肚子里的孩子,可惜那一年,闻烟带着他的孩子在他结婚的同日死在了手术台上,而他也险些沉入江底,再也救不上来。
自那以后。
江封每次见到赵怀律,都要骄傲的提起自己曾经救人的壮举让几个小朋友听。
樱桃、小纵、面团子都睁大眼睛听着。
唯独昭昭,落寞的喝着杯子里的热牛奶,好像在想别的事情,江封走过去拍拍他的小脑袋,半弯着腰,亲昵地问他,“我们昭昭在想什么,叔叔在讲故事都不笑。”
不知是谁嘟囔了句——一点都不好笑。
江封回过头,小朋友们却一同避开他的眼神,看着别处。
昭昭拽拽他的袖子,柔声又断气,说了好几次才说清楚,“爸爸一定很疼吧。”
连车带人沉入江中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江封点头,“是啊,差点毁容了,不过他就算不毁容也没叔叔帅。”
又不知道是谁,呕吐了一声。
他怒了。
拽着小纵的耳朵,“一共就你一个男孩,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见弟弟要挨骂了。
樱桃忙跳下椅子护在他面前,“不准打弟弟。”
“嘿——我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小不点了!”江封撸起袖子要教训他们。
坐在一旁的昭昭却忽然提了下声音,朝着门口的位置喊道:“爸爸!”
厨房内在煮晚餐。
烟雾缭绕。
加之室内的一群小朋友们,烟火气太足,最晚到的赵怀律却冷漠的不像这里的人,跟这里的氛围也格格不入,他肩上落了雪,头顶也有,碎雪落在他的脸上就化了,将面庞洗刷的太清冷。
这么些年过去,他还是那个模样,一点都没变的好看。
江封倚靠着桌子,抱臂看着昭昭颠颠跑过去,给赵怀律拿鞋,“爸爸,换鞋。”
赵怀律勉强笑了下,摸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乖,去玩吧。”
他总爱这么打发小朋友。
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其实昭昭年纪最小,却最通透,他失落地站在赵怀律身边,想跟他一起玩,他却将小朋友忽视了,径直朝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