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了似的,瞳孔微颤,清晰觉察自己的确说话了,慕凝蓝一时听不清楚胡乱喃喃了句什么,如置云雾,缥缈抓不住的无措感觉席卷而来,心里承受不住的不断膨胀。
喝了杯水,那种潮湿凌乱的钝觉渐渐散去,脑海清明,摇了摇头。
南宫藤眉冷目沉,将虾肉放进她眼前盘子里,女孩眼睛里满蓄晶莹折射白炽灯线亮濯他双目,还未愕然开口,那颗晶莹泪珠啪嗒,自眼角滑落。
眉心一凝,吃惊,握住她肩膀,“蓝儿,你怎么了?”
“啊?”她侧脸回转,望他。
不知道叔叔为何这般惊愕神情。
突然,脸上一暖又一凉,粗粝指腹轻柔在她肌肤拭过,女孩不动的透彻眼睛里泪水簌簌落下。
男人垂眸,落在指尖一片晶润,长睫煽动,掀起眼皮,眼见一幕,心里一紧,抚她脸颊,“傻姑娘,怎么哭了?”
唇里微微咸甜,她才木愣觉察自己在流泪……
小手盖在他搁在她脸颊一侧的手背,不知是因那扑捉不住的细微缥缈的感觉还是因什么,柔和细雨的细音,“叔叔,我们不分开,好吗?”
一辈子不分开,好吗?
想这么问……
冰冷坚硬的一颗心,如沾染了她的泪水一样潮湿。
丫头很反常。
突如其来的眼泪和莫名而至的文艺伤感让南宫藤有些不知所措,心疼倍加,宽厚身型轻轻将她包拢,柔和如风的声音像羽毛拂过她心尖,“傻丫头,你是叔叔唯一的妻子,我们不会分开。”
唯一的妻子,像承诺……
二楼,耳畔缕缕如烟婉约动人的音乐萦绕。
阴霾尽散,情绪在他的安慰下缓和,馋虫复苏,吃的小肚儿滚瓜圆。
南宫藤实在看不过去了,蹙眉攸叹,“幸好,叔叔家财万贯,这要是搁在贫困人家,娶妻如此,倒是和娶了一头小猪一样,不得赔惨?”
慕凝蓝鼓着小腮帮,眸底彩光乍闪,油津津的唇瓣,晶亮微微嘟起,细嗓很甜,“叔叔,你靠过来点!”
墨眉凝露,佯装严肃,瞪她,“做什么?”
她舔了舔唇瓣,突然,嘿嘿一笑,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将他头拉低,油乎乎的唇瓣精准无误贴上他温凉的薄唇。
南宫藤微怔。
实在没料到这丫头会来这一招,蹭他满唇油香。
南宫藤无奈,握着她双肩将她往后拉,慕凝蓝看准时机,学他平日里吻她的样子,青涩启开他的躜。
被她笨拙生涩的吻技撩拨,他胸膛里咚咚心跳紊乱,体内血液循环加快。
紧扣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加剧了这个吻。
下一瞬,某人突然拧眉,一把将怀里人推开,捂着嘴,慌乱端起桌上一杯清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男人憋红着一张俊脸,微阖薄唇,哈气吐气,缓解唇齿里似燃烧的烈焰,好一会儿才看向一旁笑的眉潭弯月的女孩,“蓝儿,你给我吃的什么?”
一抹艳丽的笑在慕凝蓝眼角眉梢漾开,“辣椒啊!”停顿了下,继续调皮,亲了亲他透白耳垂,“叔叔,你一定不会和一只小猪接吻吧?”
男人深邃入鬓的墨眉微蹙,俊逸的脸颊难得几分薄红,更多的是凝噎无语,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辣的。
那双本极为漂亮的眼眸此刻似瞪非瞪的凝着她,冰静似湖,就是太过静谧,看的慕凝蓝有些心里没底。
扭头,看窗外。
心道,是不是辣糊涂了?
璀璨光线里,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女孩精致如玉的俏丽侧颜,似乎真正领会那次安洛那番话的用意。
一张纯白干净的宣纸,即便画上了色彩,质地依然纯厚,绵韧,那些色彩愈加缤纷艳丽。
亦如此刻的慕凝蓝。
心里说不出的一钝。
这样烂漫童真的笑颜如春日的煦阳照亮他心里的潮湿幽暗,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若没有那些诸事烦扰的话。
包裹事件,他对她发怒,说了几乎不可挽回的重话,又对她粗暴强要。
事情真相大白,利用她反击徐子乾,不管是出于男人专属的占有欲还是因她梦中呓语前男友的名字……
自此,半月有余,两人不冷不淡,他尝试缓和,她冷脸以对。
三十一的男人阅历丰富,睿智敏捷,唯感情空荡,从不懂哄女人,并未极力贴上去细哄,大抵是没那低姿态惯然。
一开始,以为她不过是小女孩任性,撒撒脾气就会释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越来越木然,妻子尽的责任,样样周到,淡静眉目,帮他整理衣服,打领结,甚至洗内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