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口气,又道,“若你们南宫家真的有扭转乾坤的雄厚势力,你家少爷怎么会委屈求全娶一摆设过门?说不好听点!那是南宫家无能!即是无能,那么,林姨,别再展翅斗鸡一样咕咕叫嚣了吧!伤及脾肺!你可一定要为南宫家珍重!”
说完这样一番刻薄恶毒的话,慕凝蓝只觉得身心空荡荡的,如穿梭空中的气球一样,浮游万象。
果然……
林姨一张苍白的脸愈加狰狞,看她的眼神简直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躜。
她知道,逞口舌之快,言语狠厉,的确将林姨气的不轻。
林姨终是站着,半天没有话音。
慕凝蓝懒得再看她一眼,径直上楼。
卧室暖气开的很足,很暖。
慕凝蓝却觉得寒冷无比,身心早已冻结成冰。
撕去所有华丽面具的伪装,她不过还是个不谙世事险恶的小姑娘,憋疚半天的情绪,心底千万层潮浪汹涌而至。
再也控制不住,泪,如决堤的江水一样滚滚落下。
没出息的,受伤的小猫儿一样卷缩一团,坐在地上,像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一样,嘤嘤哭泣。
直到哭够了,泪水如心底的潮湿一样干涸,慕凝蓝吸吸酸酸的小鼻子,滚回床上。
睁着一双雾水瞳眸,盯着欧式吊顶不知哪一处,目光空洞,黯淡无光。
回想林姨傲慢的姿态,慕凝蓝觉得自己衰透了。
那副奚落她的姿态,好像人家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林姨由以前对她的不和善衍变而今的颇为不敬,甚至厉眉急眼,看她,更像是在看一个不被接受的闯入者一样。
而她呢?
这次也完全违背了她初始认为只要待林姨温和,必会换得一丝真心的设定,她可以忍受林姨一次次攻击伤害,却无法再一次忽略内心激烈的碰撞。
奶娘什么东东西西的老巫婆,以后定不会再对她谦让分毫。
心神镇定,猛然想起,林姨出去时所带的提包并没有带回来。
慕凝蓝再次确定,那栋洋楼里一定是住着什么人,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脑袋如放映机一样慢慢回放,自进入南宫家以后,一系列诡异事件。
跌落荷塘是意外?储物间进蛇是意外?收到母亲遗照,且看成自己的肖像又是什么?
最近,时常梦到一些恐怖凌乱的画面,又是什么?
诸类种种,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心头,又好像,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朝她慢慢地延伸过来,会掐住她的脖子,让她一点点窒息。
南宫家上下都透着神秘莫测,诡异之色。
林姨对她不待见,甚至仇视,南宫藤也很奇怪,从来不提公公婆婆,还有秦淮……
是啊,秦淮……
再次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夜,若是秦淮从门口一路跟踪她到那栋洋楼的话,怎么会不察她是谁?
从他一开始就出手的行为分析来看,秦淮并不知道她是谁,且十分惊讶她的出现。
所以,这次并不是秦淮刻意跟踪她的,忽而又想起,荷塘的位置,不正是在那栋洋楼附近吗?
跌落荷塘那次,是被秦淮所救,的确不是偶然,那么,秦淮一定总是在后庭园林区域活动?
之前,她以为是自己穿了男人衣服,秦淮不确定是她,没看清楚,才出手的。
此刻一想,明晰透彻。
秦淮根本就是一直在那栋洋楼附近,那就是,秦淮在护卫那栋洋楼?
所以,发现试图不轨闯入者,才出手的。
可是,能让秦淮夜里护卫的人又是谁?
坏习惯咬手指头的慕凝蓝,床上辗转反侧,拧眉深思,脑袋一记亮光闪过,不会是婆婆吧?
可是,若是婆婆的话,为什么闭门不出?
想的脑仁儿疼,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眼壁钟,已是十二点,下床换了睡衣,又躺回去,静静阂眸。
同一时间段。
园林会所。
两个俊美冷峻的男人议完要事。
霍靳墨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对面沙发沉坐,深沉敛眉的男人。
南宫藤摆手,“不了,一会儿开车。”
霍靳墨嗤笑。
看了眼针织毛衫微微露出一截手臂上戴着的一块精致华美的腕表,端起酒杯,酌了口,挑眉,“怎么,还要回去?”
南宫藤眸底深谙,修长指间夹着的一支烟燃掉一半,送吸一口,吐露烟圈,弹了弹烟灰,缓缓道,“丫头要去美国看穆振涛,能由着她?”
霍靳墨揩了下英挺的鼻梁,嗓音微沉,“穆振涛不回来也好,对我们越有利,不过倒是奇怪,穆振涛在美国真能待的下去?偌大的慕氏企业,就这么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