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唯叹。
李婶待她,如视亲人,在老人家的眼中,期盼很简单,子女一切安好,抵得过世间一切浮华。
微微一笑,从李婶手中接过托盘,关切道,“李婶,辛苦你了,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李婶依然笑眯眯的表情,“唉!小姐别惦着我,去楼上照顾好姑爷吧。”
“……”慕凝蓝无语,他还需要什么照顾?
今天,他是第一次回慕公馆,跌破眼镜,他倒好像是什么功臣伟人一般,得不少人看重奉为上宾。
不置可否,往深处想,李婶和爷爷至此,不过是为了她着想而已,老理沉古不变。
待他一分好,自是换他护她一分。
想到此处,那些酸酸软软的感觉悄然而至,徐徐自心尖流淌,冲击的却是最柔软的地方。
“李婶,我上楼了。”尽量抑制住那些悲秋伤怀的酸楚,她抿唇淡笑。
“去吧。”李婶笑颜回以。
其实,这碗醒酒汤,慕凝蓝觉得端上去也是枉然,那人醉的一塌糊涂,一定睡的比猪还死,还喝什么汤?浪费!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事与愿违。
慕凝蓝推门进屋,几秒扫视,脸色立时一变。
这是什么情况?
玩无间道还是楚留香缩骨功?
一米五的公主床,床铺空荡荡的,薄被凌乱卷在床尾,床头两端棱角挂着两条裙带。
慕凝蓝一双琉璃般的黑眼珠,淡淡光影,死死定住,哪还有那人一丝踪影?
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眼角余光瞥见窗那边的窗帘微微浮动。
心里一咯噔。
脑回路迂回的慢,蠢的可以,哒哒小跑到窗边,嗖的一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脑袋伸出去老长,不住地往楼下张望。
窗台低,好站脚,脑洞免不了开大了,该不会是一失足掉楼下了吧?
但,很快这个念头被抹杀掉,掉下去的话,窗户会是闭着的吗?白痴啊!
突然,身后咔嚓一声。
她急忙转头,眼神又是一定,继而是惊恐万状,墨黑色的瞳孔一圈一圈波纹散开。
脑门黑线丛生,她想凑人个鸟的。
浴室门口,不,准确的说,她闺房浴室门口。
一个堪比她膜拜的希腊雕像的裸体美男,挺拔如玉的身型斜依门框,亮瞎她一双二十四k金眼睛的那道绝美身材,一寸一寸飓风一样刮进她眸底。
足以眩目乱心。
他头顶是一方圆形盏灯,光束仿佛为他而聚焦,暖色微橘,光晕一圈一圈自上而下拖曳出深浅不一层次分明的立体剪影。
从美学角度分析,底色灰层高光暗影的位置,太特么的完美了。
他头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顺着额前软软趴着的短发,一滴一滴徐徐淌下,柔和了男人平日里冰艳沉敛的气场。
双目如被吸铁石吸附过去一样,黏在他身上,循着那些风华轨迹,俊逸面颊,英挺不羁的鼻梁,刀削如刃的薄唇。
视线再落,狷邪不羁的下颌。
尤其那两条精致如蝴蝶的锁骨,涌出惊涛骇浪一般的荷尔蒙气息,透着馥郁浓烈的健康男性气息,弥漫着整个卧室,仿佛房间里的氧气亦随之稀薄。
视线定住。
肌理分明的阔厚胸膛,六块毫不夸张坚实而富有弹性的腹肌,与之人鱼线窩曳逶迤的是……
脑中竟然闪过他们许多个夜晚的旖旎画面,竭尽缠她方休……
她顿时觉得脖子都开始发烫。
心跳乱了个彻底,很想管住自己一双毫无遮掩打量的灼灼目光,暗暗斥责自己,这生理的反应比心理更来得直接啊!
心里腹诽这人上演美男出浴恶劣行径的同时,她惶惶转身,不忘一声斥责丢过去,“南宫藤,你变态啊!不会穿件衣服?”
黑黢黢的眼珠子是没有焦点的,落在窗外夜幕笼罩下的慕公馆不知哪一角落,望进眼里都是一片沉沉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