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蓝瞪大眼睛看着他,试图将他的音容与脑中所认识的一些人对号入座,显然,这人没有座位。
赫连城墨眉皱的能夹起一只蚂蚁,甩开她下巴,讥诮冷笑,“忘的倒真彻底。”
忘?慕凝蓝心神一紧。
难道他真的认识她吗?或者说,他曾经是她记忆中的某个人吗?
于是,还是问了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赫连城,你认识我,对我?”
“废话!”赫连城回道,转身,走到床前,双手开始解衬衫衣扣。
这一动作令慕凝蓝心里又是一跳,警惕性骤起,急忙喊道,“你想干什么?”
赫连城回头睨了她一眼,眼中浮起轻蔑之意,继续手上动作,衬衫褪落,慕凝蓝视线定住。
惊呼道,“你受伤了?”
“大惊小怪。”赫连城冷嗤,随即走到床头柜前,附身找到医药箱,依次拿出所需物品。
慕凝蓝见他并没有想对她有任何不归的意图,胆儿肥了几分,向门口挪动了几步,视线不时地掠过他肩膀后侧一处伤,伤口很深,还在流血。
却是,很明显的刀伤,狰狞可怖。
慕凝蓝急忙错开了眼睛,看了眼紧闭的门口,又看了眼窗口,额,窗口就算了吧。
来时,进电梯时,可是记得他按了三十号楼层键,跳窗?
她还没有活够。
思绪乱飞之时,赫连城清冷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干什么?”
“啊?”慕凝蓝傻愣,转眸,望着坐在床前,光着膀子的男人,不知道他唤她意欲何为。
脑回路慢了些,还是臆测,该不是让她帮他处理伤口吧?
呵呵,果然,他的下一句哈印证了她猜想,“过来给我处理包扎伤口。”
没有用“帮”而是命令的语气,这是有多自来熟?
他在她心中,脑中,恐怕还算残留不及一粒尘埃,这话的语气倒像是要求一个多年相识的人那般。
良久,赫连城未见身后有任何动静,扭头,一双眸子蕴着怒意,“要我抱你过来?”
“啊?”她再度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终于挪动脚步朝他走过去,“那个,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更不会护理伤口……”
“用手不是用嘴。”他斜她一眼,那双狭长眸子尾部微微上扬,一股子邪气,大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身边坐下,“先清理伤口。”
清理毛啊!慕凝蓝心里腹诽,话说,她何时干过这个啊?
瑟缩着手,拿起一瓶类似酒精的消毒水,拧开盖子,另一只手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地在他伤口边缘擦拭。
动作极轻极缓,丝丝凉意沁入伤口,酒精的缘故,淡淡灼烧,赫连城却觉得某个柔软的地方如被蚂蚁夹了一样。
微微蹙眉,呵斥,“快点,这么磨蹭!”
慕凝蓝被他一吼,手一抖,棉签一下子戳进伤口,听得他一声闷哼,慕凝蓝吓得小心肝一颤,下意识凑上小脸,阖涨小嘴,对着伤口吹了几下。
丝丝热风,如果一股热流漫过心尖,赫连城转头,一手扣住她下巴,“你干什么?”
“吹……”
一时郁结,刚才只是她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而已,就好像双手被铁锅烫到时,人条件反射去摸耳朵。
她挣了挣,他松开她,转过身子,“”
慕凝蓝扁嘴,哼了声,“你以为是行军打仗啊,还速战速决?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就不怕我一瓶酒精泼你伤口上,疼死你?”
赫连城怔了下,望着她气的绯红的小脸,悠悠道,“以前,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也是如此叽叽喳喳个不停。”
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是吗?可是我不记得了,对你所说的毫无印象。”
“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他说。
余光看似轻淡扫了她一眼,却是不放过她脸部枝节末叶任何表情,得来是女孩黑白分明,纯净澄澈的目光。
没有诡谲,没有心机,没有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