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依山傍水,四面环山,闭塞守旧。
有一天,来了一帮人,数辆车,附近镇上的酋长专门迎接,笑脸相迎,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魔。
村人围观,无人敢上前,眼珠子盯着那些人身上背着的铁杵一样黑漆漆的枪。
噩梦发生了,少年被揪住扔在地上,枪口抵在还在渗血的额头,眼中被恐惧占满,最后一截傲骨,在一个个村民倒在血泊中吞噬殆尽,阿爸阿妈倒下的那一瞬,少年眼中泪水映着血色,滚落。
那时他想起了什么,想起了那个可怜巴巴,小小弱弱的女娃娃,他背她出魔窟,学富知识是有的,跑到镇上电话报警……
后来那个破败的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被警察和一个身份矜贵之人带走,不过数日,报复来了……
混着血泪以及夜夜梦魇,数十年,剜心刻骨,如此惨痛。
生死一刻,也从未后悔救过一个弱巴巴的小不点。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看着同样柔柔弱弱却绽放开花的小不点,有些后悔了呢?
这样一朵小花,归尽别人,男人眼中赤红腥热,更多了一层寒意。
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慕凝蓝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六点。
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眸,习惯性一双手臂往身边抱过去,没有几秒反应,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霍地坐起身,薄被滑落,凉意飕飕。
慕凝蓝惊骇垂眸,心跳凝滞,自己上身仅穿小内,急忙掀被查看,还好,裤子好好的还在,呼,吓死她了。
秀眉紧皱。
这个赫连城真是怪异,把她抱到床上,居然脱她衣服,无耻!
眼睛循着,屋内并未见那人。
慕凝蓝惶惶穿上破裂的毛衣,外套是韩版西服大v领,根本遮不住春光,只得套上那件男士衬衫,又穿上外套。
下床,刚站直身体,一股痛意自后脖颈袭来,拧着小脸,抬手揉了揉后颈,有些微肿。
这时,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
她顾不得身体,穿上鞋子,打开门,循声去了客厅。
走进客厅,目光定住,心脏再次遭到不小惊吓。
客厅里,三人成行,身着迷彩服的男人们,个个人高马大,五官周正却凶悍,尽管穿着迷彩服,亦能看出布料下面紧实蛮缠的肌肉,硬朗如铁,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从卧室跑出来的纤纤女人。
本静穆又严肃的气氛,像冻结的冰块遇到热水一样解冻融化,许是看到她穿着赫连城的衣服,头发凌乱,又是一副刚睡醒的清美样子,造成误会,个个面面相觑,齐刷刷地朝慕凝蓝喊了一声,“嫂子好!”
声音洪亮而整齐,震得她耳朵嗡鸣一片,雷烟滚滚。
想说,她还在做梦吗?
这一幕,被从另一间房沉步走出来的赫连城收尽眸中,视线跟随三人落在客厅与卧室拐角处杵着的纤柔影子身上,扬眉凝目都是缓慢的。
慕凝蓝目光搜寻到赫连城,对视,狠狠瞪过去,质问的意味浓烈,掺着火药味。
赫连城枉若未闻。
衣服是换了,上身中款黑色军版立领风衣,质地厚硬,迷彩裤那双过分修长笔直的腿,走过来卷起小旋风。
一排人前,笔挺玉立,眉目冷峻,一记眼神冷厉似箭刮过去,三人灼灼打量在慕凝蓝身上的目光嗖地一下齐齐收回,齐刷刷地朝他喊,“城哥!”
慕凝蓝被冷落一旁,不知是否刻意,不说国语,用外语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溜走,其实不过数秒,她再也忍不住出声,声音细小却清脆,“我不是你们嫂子,你们误会了。”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再次落过来,直盯盯看着她身上那件男士衬衫,表情清一色的不置可否,仿佛在说,都睡头儿的卧室,穿头儿的衣服了,还在掩饰什么?
大概认为慕凝蓝力争解释是害羞,三人抿了抿唇,笑意达入内心,不言而喻。
慕凝蓝扶额,瞪着前面身型挺拔如松的男人,语气不温柔,却冲,“赫连城,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赫连城扭头,盯着她,淡淡道,“现在。”
慕凝蓝一愣,“真的?”
突然,阿澈自门外进屋,视线落在赫连城身上,“头儿,准备好了。”
“嗯。”男人转眸,却看向慕凝蓝,“走吧。”
“去哪儿?”她问道。
直觉,并不好。
他没有回答。
阿澈带着一帮人鱼贯而出。
赫连城走过来,拽住她的纤细手腕,牵着她往外走,慕凝蓝冷漠甩开,“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