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眼神,暗邃如冰湖,太过平静,下面是什么,是暗潮涌动的漩涡,仿佛随时会掀起滔天激浪。
像是一株被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株小花,仰仗着的他的支撑力失去,瞬时飘零而落。
倒在地砖上。
身体彻底被掏空,站也站不起来,没有求他,他只是那么冷漠的站在她身前,看着一只小白兔一样,怎么蠕怎么动,爬不起来。
他视线很安静,安静的仿佛莲蓬花洒浇下来淅淅沥沥的水柱都被安静吞噬。
她闭了眼睛,想着事情还能多糟,日子还得照常过,生活还要有序前行,为什么越活越背道而驰呢?
她开始怀疑,爱情是否存于他们之间,琴瑟和鸣,相约白首,是不是都是别人的故事呢?
眼前晃过他的身影,终被他收拾到床上。
视线在模糊,听见关门声。
几分钟之后,他上来。
她望过去,视线里,不似之前,他一如往常,俊秀风华,白衣黑裤,尔雅寡淡,端着清粥小菜,走过来。
她穿家居睡衣,身体哪里都不适,试着动了动,撑着手臂堪堪起来,蹙眉静目,想转过身体不理他,被他一只手臂拖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帮她垫了枕头。
他没有说话。
她目光莹莹,比他更静。
这种静默,他心底起了酸痛,错开视线,不是刻意却落在她脖颈处,眼前晃过之前浴室里,发狠待她,她倔强也柔怜,小兔子再残也不说话,不解释,不求饶,其实,那时他已知,自己小人之心,做了什么混账事。
事情太糟,无法收场,好像他们之间永远是这样,纠纠缠缠,纷争不歇。
他开始想赫连城最后那句话:若是他守不住她那天,我会回来。
他还在想,赫连城那双看着丫头时流露出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复杂眼神,有着侵占,他如何不惧?
视线微抬,她的视线转过来。
四目焦灼对视。
在她视线移开一瞬,他温温出声,“蓝儿,吃饭。”
她愣愣听着一声温柔的“蓝儿,吃饭。”
不知作何感想,脑袋痛也燥热,是火气压抑的。
随之,他已经将粥碗端起,舀了一匙粥,递到她唇边,她机械张嘴。
一切有条不紊进行,他喂,她吃。
和谐有安静,没有比这更好,也没有比这压抑的更让人窒息。
就像之前一切都是云烟拂过。
他不提,她沉默。
饭后,他下楼。
她起床,将一地衣衫捡起,外套口袋中一张字条掉落,她蹙眉捡起,展开一看,不知道哪国语言,蚯蚓似的弯曲又绕,后面一串阿拉伯数字和英文组合是识得的,像是邮箱地址。
打开电脑在线查询那些外星文,译出一句话:小不点,这是一个秘密邮箱,与我紧急联络的唯一途径。
是赫连城。
慕凝蓝微微蹙眉,纸条在手中攥皱,对这人印象不算好不算坏,只是行为异常的让人难以接受。
脚步声传来,她莫名紧张,纸条慌乱之间塞进床垫下,佯装再次捡地上衣服的动作,南宫藤已经走近。
手被他握住,很轻揉着,他想说什么,话儿到嘴边却咽进去。
几无可闻一声低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佯装不察,总之,她有怨气,再说,会吵架,心会凉透。
南宫藤接过她手中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狼藉一片,他在收拾。
他从来不是一个娇矜之人,做这些事情,常见,比她次数都多。
突然想起,自己的内衣物在浴室,急忙走过去,浴室门口,果然,他微弓身躯在洗,薄料内衣在他手中搓洗,仿佛握着她一颗心一样揉搓着。
她转身,算了,洗就洗吧。
他再次出来时,慕凝蓝换了衣服,拿着挎包,站在门口,在等他,出去要等他批示,这是规则。
“蓝儿,去哪儿?”他问。
“我约了洛洛。”
其实,也就是前两分钟用电脑视讯通话,约了安洛,手机没了,想着顺道再买一个。
他没有说话,而是走进衣帽间,开始换衣服。
她蹙眉,他不是要跟着一起去吧?
于是问,“你这是干什么?”
“和你一起。”他眉目淡定的说。
“我们女人之间互动游玩,你去不合适。”
他去?她还能好好与安洛腻歪闲聊吗?
他眉色不动,将衬衫纽扣一颗一颗慢条斯理扣上,又套上一件灰色夹克,拿了件外套搁在臂弯,看她原地杵着,说道,“不是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