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回来。”转身而去时,又道,“不要等我,或许,很晚……”
她还想问什么,关上的门,将他俊挺高大的身型阻隔在她的视线之外。
她还是等他了。
习惯和依赖,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相处以来,潜移默化中,没有他的怀抱,她彻夜难眠。
今夜亦是,偶尔眯了一会儿,会做梦,一会儿又醒了。
这样的重复,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
朦朦胧胧中,听到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她下床,他已经进了浴室。
她走到浴室门口,却见地上扔着他的衣服。
她弯腰,将衬衫从地上捡起来,正想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却发现衬衫领口有一根头发。
是一根黑色头发,很长,却远不及她的发长。
是女人的头发,毋庸置疑。
心,像是被一锤子砸了一下似的,闷闷的。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双目空茫,盯着窗外泛了鱼肚白的天空。
直到身后一道温凉的身体贴过来,她僵了下。
他手臂落在她腰上,轻轻收紧,将她收入怀中。
是习惯。
每每睡觉,若她背对他而眠,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习惯?总是自身后这般抱着她睡。
其实,她是喜欢的。
然,此刻,心理上却产生了抗拒,不自觉的动了动身体。
南宫藤自是察觉,将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
“你没睡?”他略略惊讶。
她往他怀中钻了钻,不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满鼻息却是他沐浴后清冽好闻的气息,低声道,“被你吵醒了……”
“抱……”他想说“抱歉”,却想起,她说过不喜欢他说“抱歉”“对不起”之类,拍着她后背,话锋一转,“来,再睡一会儿。”
“你去哪儿了?”她直言问道。
落在她后背的大手,顿了下,“有个重要的客户那边出了点事……需要解决……”
“女的?”她佯装浑不在意的语气。
“是。”而后,他一副似乎很困的样子,“睡吧。”
“好。”
她往他怀中深处钻了钻,一颗悬起的心,随之缓落。
或许,是她想多了……
有南宫榈这样父亲的前车之鉴,她深信不疑,南宫藤绝不是一个对婚姻背叛的人。
各有所思。
南宫藤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望着窗外拂晓晨曦,再无困意。
早晨八点。
两人如常,上班。
自那天被薛天翼强吻之后,再次见面,她很尴尬。
相对她的不自然,薛天翼一如往昔,冷酷又寡默。
一夜未眠,早上虽然补了几个小时觉,但还是很困。
一挨座椅,就趴下,偷眯了会儿。
叶琳用胳膊捅了捅她胳膊。
慕凝蓝趴在桌子上,软塌塌的,“叶琳,别吵我……好困……若是主管来了……记得喊我……”
“已经来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慕凝蓝对这声音太敏感,一下子惊醒,弹跳而起,摸摸了眼眶,却见薛天翼白衣黑裤,笔直玉立她身前。
她低着脑袋,认栽。
薛天翼将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一贯的冷眉冷言,“把资料整理出来,四点之前,送到我办公室。”
“哦。”她蔫蔫的。
薛天翼看了一眼她无精打采的模样,视线不作停留,转身离开。
中午,南宫藤发短信说他要出去,不能陪她吃饭,如果晚上不能接她,让她叫秦淮来接。
慕凝蓝是和叶琳一起去公司餐厅吃的午饭。
回来时,在走廊上,遇到了常林。
常林见到慕凝蓝,匆匆打了声招呼,便要走。
“常林。”她叫住了他。
“夫人,什么事?”常林转身,脸上一贯带笑。
“他去谈项目,你没去?”常林是他的助理,按理来说,没有理由不带他。
常林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总裁和其他高管洽谈项目,我留在公司,要接待外地一个客户。”
她好像是听叶琳提过,今天会有外地一个合作商莅临公司,一时没有疑问,却在常林再次转身的时候,她又叫住了他。
她问的直白,“昨夜,你和南宫藤去见客户了?”
常林面色如常,“是啊。”
她心思一转,难得机智,“你下次和南宫藤出去应酬的时候,记得帮我看着他点,昨夜他可是喝了个烂醉回来!”
常林脸上浮现罪责之意,“夫人,下次我一定看住总裁,让他少喝点,昨夜那个客户太难缠了。”
“……”南宫藤昨夜归来,身上哪有一丝酒气?
常林在说谎……
心,好像被一股龙卷风刃撕开一道裂缝,然后,崩然碎裂。
她笑中藏冷,“常林,最近,南氏有没有投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