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藤冲到电梯口的一瞬间,冰冷的电梯门紧闭,将两人隔绝。
南宫藤望着门缝中一点点隐去的一张霜白颊畔,却无能为力。
转身,冲向安全门后的楼梯口。
“宫藤。”陌灵摸着墙壁追了出来,听着动静去了楼梯口。
南宫藤刚下了一层,回头,却见陌灵扶着楼梯扶手,颤颤巍巍一阶一阶往下走,突然脚底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陌灵!”南宫藤大喊一声跑过去,已经来不及。
暴雨减弱,绵雨霏霏,如丝,如娟,如雾,如烟。
落在脸上凉丝丝,却比暴风雨更深刺入骨髓。
慕凝蓝冲出单元门,跑到车前,却发现车钥匙不知道何时已经跑丢了。
迎着冷风,淋着雨,跑出了小区。
街道上人影斑驳,街灯陆离,地面上明明亮亮,闪闪烁烁的全是水。
她如街中疯女在雨中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体似冰,虚晃麻木,再无力气。
眼前只有不停地抽打在她脸上的雨珠,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还能去哪儿?
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路人,无不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瞅过来一眼,唯恐避之不及,匆匆闪离。
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体内冷热相冲,她撑着一丝活气,想打车或是找一处地方避雨。
她痛。
头痛,浑身上下,如被刀子一点一点割一样痛。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一辆越野车缓缓行驶。
“城哥,不下去?”
阿澈一边开车,一边侧目看向身旁淡定而坐的男人。
烟雾一圈又一圈自燃烧的烟头上浮,车厢尽是浓郁的烟草味,呛人鼻息。
赫连城枉若未闻,一双长腿太长斡旋不开,微微岔开,身型挺拔宽厚,好不闲散中透着从容,沉靠椅背,那样子完全像一个沉溺自我世界中的贵族少爷。
一根烟抽完,视线像密密张开的一张网,锁住雨中那抹随时要倒的一株小花,遥遥相随。
“城哥?”阿澈以为他没听见,又唤了声。
“她自己选的路,选的人,什么果,自己受。”轻而冷的一句话,混着烟雾缓缓自男人唇缝中溢出。
阿澈怪叫一声,“那我们大半夜跟着一个女人玩龟兔赛跑?”
赫连城睐去一眼。
阿澈一抖,噤声。
赫连城静静地眯眼,又点燃一根烟,猩红的火苗照亮他的脸廓,精致而寒恻,仿佛冰川,嗓音毫无温度,“小白兔伤的不够狠不够痛,是不会长记性的。”
阿澈挠挠脑袋,隔着雨帘,望了一眼窗外雨中摇摇欲坠的女人,不免抱怨,“这女人哪儿好了?青青嫩嫩的跟没张开似的!哪儿比得上国外白蒲大腰细婀娜又风情的靓妹仔?”
他嗤的一声笑,长久地望着烟头熏出的烟雾,不说话的样子像一头危险的豹子。
阿澈咬舌,打了一个寒颤。
眼睛突然一转,嗓门高亢,又是一声怪叫,“她……她晕倒了!”
毫无动静,阿澈回头,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车门大开,一股旋风咆哮着刮进来。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出车外。
“……”阿澈抖了抖眉。
前一秒不是淡若泰然吗?身手好也不得这么玩的!车还没停呢!
冰冷的街道,地势低的位置蓄满雨水。
慕凝蓝倒在一片水中。
身体团在地上,像一具死尸,脸一半搁在脏污的水洼里,雨水冲刷在长发缠绕中一张森白小脸,样子无比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