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墨松了一口气,突然,眼神一凛,“不对啊!黑客胆大包天敢侵入公安核心系统,不会就是为了逛荡一圈吧?”
南宫藤突然开口,对操作电脑的警员下命令,“监控录像的底盘!快!”
秦淮和霍靳墨心中亦是警铃大作。
警员急忙找到文件,点开,却空空如也。
“宫藤,看来目的很明确,冲你而来。”霍靳墨略略一思,幽幽道。
却倍感焦虑。
秦淮周正的五官沉凝如铁,发表看法,“由此以来,夫人应该是被什么人带走了……”
嘭的一声巨响,似能震碎耳膜。
南宫藤转身,一脚将茶几踹飞数米远,玻璃茶几撞到墙上,支离破碎,一如他悬在丫头身上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骤然间,偌大的警备监控室,鸦雀无声。
数道目光,齐齐望向迎窗伫立,一脸肃杀的男人。
霍靳墨望着地上茶几的零碎尸体,眉头突跳,走过去,抬手,沉落他坚硬如铁的肩膀,“宫藤,你冷静点,我这就派出警员四处巡察搜索以及通知交通局那边配合,相信我,只要人还在江城,即使撅地三尺也能找到她。”
但彼此心知肚明,这个前提是,人若还在江城……
南宫藤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铁紧,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冷若寒川,不融化,鬓角额发被冷汗浸湿,皮肤太过白皙,随着一根一根青筋扭曲暴突,转为青紫,冷厉骇人,像一头危险暴戾的豹子。
霍靳墨见他这副暴戾恣睢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用。
沉默片刻,还是适时警醒,“现在非常时期,此事不能惊动慕震涛。”
南宫藤一双泵动寒光的眸子,随着转头的动作缓而慢,寸寸刮过来,冷白的薄唇抿成一道深刻沟渠,“你以为慕震涛是吃素的?上次蓝儿被赫连城绑走,他第一时间便知晓所有,而且,最后消息来源便是经他指引方向,可见他暗地也有我们不知道的不少动作,瞒不住的,以力借力吧。”
霍靳墨皱眉沉默。
南宫藤眸光精锐迸射,又道,“查最近所有出入江城境内私人飞机或者直升机航线!”
霍靳墨反应极快,不置可否,“你不会是认为赫连城带走了丫头吧?”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型转过去,视线落在窗外雨后清晨的天空,却仿佛吸附了空气中的潮湿,眸底融了一片冷阴郁,“我不知道,但是,能轻易侵入公安安防系统,机密资料未动分毫,只销毁了监控文件,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找到蓝儿,但又明显留下一个破绽,似警告似挑衅,与赫连城交手一次,这人危险藏邪,傲世一切,骨子里存在几分戾性不羁,这一系列作法,太符合特工出身的赫连城的作风了,抛却这些,蓝儿若是被其他势力或是凶徒绑架,那么必有所图,从蓝儿消失到现在四个小时之内,却没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可见,后者不是。”
上次赫连城临走前撂下的一句话,绕耳不绝:若有一天他守不住小不点,他会回来。
想及此,南宫藤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这也是致我的一纸挑战书。”
霍靳墨和秦淮哑然。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逻辑思维敏捷,睿智又从容,不免令之,与之当年的鬼才刑警的影子,渐渐重合。
霍靳墨靠在他身侧窗口,却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丫头的安全问题就不用担心了,我看那个赫连城似乎对丫头不同寻常,我觉得,是不会……”
话未说完,身旁之人一双极冷极寒的眸子像万剑利刃一样齐齐刺向他,分分钟钟似要将他凌迟。
霍靳墨摸摸英挺的鼻梁,噤声。
试问世上有哪一个男人忍受得了一个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与自己的妻子多待一刻?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一场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角逐,战火一触即发。
时间一刻一刻游走。
沉默的漩涡中,南宫藤掏出一支烟点燃,送到唇边吸了一口,一圈一圈烟雾弥漫开来,极力敛住心绪潮涌激荡,嗓音低沉透着几分果决,“靳墨,启动精灵。”
“那可是我们御用王牌啊!”霍靳墨吐出一口气,耸了耸肩,咋呼道,“得!我去办!既然人家都扔鱼饵了,那咱们钓钓看,是不是真的无迹可循!”
霍靳墨走过去,交代下属办事。
之后,三人回到办公室。
压抑,沉寂,窒息。
霍靳墨最先开口,“陌灵怎么样了?”
南宫藤紧拧的眉宇间冷寒无比,像是回答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语气十分冷漠,“在医院,颅内血肿长期压制血管神经,眼睛暂时处于失明状态。”
“什么叫暂时?”
“她的眼睛看不见是因颅内血肿所致,开颅手术成功的话,便可复明,但手术难度系数很大,稍有不慎难以复明。”
霍靳墨轻叹,没再说话。
一旁的秦淮沉稳站立,始终沉默。
内心活动频繁。
尤想那晚,慕凝蓝眼神忧伤的问他,如果身边亲近之人满口谎言,该怎么办?
如今想来,夫人那时候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脸上顿时呈现而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思索之余,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冷峻如柱的南宫藤身上,真为先生着急。
南宫藤仿佛感知一般,转头看向秦淮,眼角猩红,是疲累耗尽的体现,“蓝儿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秦淮对那件事本就心存疑惑,此刻被南宫藤一问,警觉回道,“和上次夫人在车里惊梦的情况一样,依旧是无意识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