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凝蓝惊声尖叫,瞪大颤动的一双霜红瞳孔,身体抖簌不止,呼吸瞬间被浓郁的硝烟味侵占,枪体的余热,像熊熊大火透过指间皮肤迅速蔓延四肢百骸,一场炼狱将她烧的糊焦烂蘼。
那一瞬间,不断重复的黑白画面像棉絮一样往她脑子里钻,她头疼欲裂,丢了枪,双手抱住脑袋,凄惨喊叫不止。
“小不点!”赫连城被她如此强烈的反应惊到,急忙抱住了她。
慕凝蓝却一口咬住他脖颈,发狠了的咬,唇齿间淡淡的腥甜蔓延至口腔,她依然不松开。
赫连城眉头紧皱,是疼的,箍住她纤细腰肢的双臂猛地收紧,任她咬。
一旁的阿澈眉头突跳不止,被神经错乱如疯子般的女人震骇到,快步奔过来,“你特么的疯了?”
赫连城寒光似箭般的眼神刺过去,阿澈低低咧咧一句,背过身去,噤声。
拧眉,下意识摸了下脖子,直冒冷汗,这女人真狠,他替赫连城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凝蓝终于安静下来,脑袋埋在赫连城胸膛前,嘤嘤泣泣,双手还揪着他短袖领口。
赫连城脖颈侧面一排清晰慎人的牙印,嫣红冒血,他只是抱着她,皱着眉头,仿佛丝毫不觉得疼。
片刻之后,赫连城朝阿澈作了一个手势。
阿澈点头,走到围场丛林中那只中枪的灰狼前,脚踢了下,死翘翘是真,弯腰,却拎起了那只狼被咬的奄奄一息的小白兔,返身回来。
走到赫连城和慕凝蓝身前,将小白兔扔在地上。
赫连城将怀中的慕凝蓝拉出来,自身后困她在怀,坐在地上,指着地上的小白兔,视线却落在她脸上,“小不点,看到了?又弱又惨的小白兔就是这么被狼一口一口撕咬折磨至最后一口气。”
慕凝蓝本就处于崩溃边缘,此刻看着被血染红的小白兔,惊恐万状的瞪大了一双水眸,仓皇转过头。
赫连城偏不如她意,两指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去看,另一只手从迷彩裤口袋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单手旋转,折射着刺目的阳光,刀刃却冒着寒光,搁在了小白兔的脖颈处。
慕凝蓝被他桎梏,动弹不得,被迫看着,眼泪不可遏制的再度涌出来。
隔着泪帘,模糊可见。
赫连城手腕轻松使力,刀锋一转,剥开了小白兔脖颈皮肉,不似人,是魔鬼般残暴,给她刻意作示范,薄唇凑到她耳畔残忍说道,“仔细看着,小白兔是怎么断绝最后一口气。”
“不要……”她喉间发声,嘶哑细微,已是极限。
他嗓音邪魅,继续残酷,“这只小白兔多么乖多么着人怜,浑身战栗,双目赤红,呼吸困难,撑着最后一口气,怎么蠕怎么动爬不起来,生命尽头,多么凄惨多么可怜!你说像不像此刻的你?嗯?它如此痛苦,又遭折磨,既不求活,何不送它一程?嗯?”
她已然崩溃。
鬓角绒发被不断冒出的汗水浸湿,肤薄透净,纤细的血管一根一根格外清晰隐现,突突跳动,一张脸涨成青紫色。
赫连城长眸微眯,刀尖一转,动作温柔又缓慢地割开皮肉,小白兔细若游丝,还在颤动,他不为所动,继续道,“这只小白兔生命力多么顽强!这般折磨遭罪,硬是不死!你看,这是窦动脉,这是血管,只要我刀刃再下去一毫,它生命走到尽头。”末了,攥着她下巴的手指,下移两寸,落在她根根脉络绷劲的脖颈,细细摩挲,“阿澈说,你是一只小白兔,仔细看看,不是一般的像啊!这么细这么柔这么弱的脖颈,肤白柔软,想死还不容易?就像刚才我做的那样,一把刀,轻轻割开,太浅不能致死,太深鲜血淋漓,血涌喷泉,要对准血管动脉一点点割开一道口子,不会马上死去,血会一点一点流尽,干涸而死……”
慕凝蓝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痛苦闭眼,仿似回魂,眼前浮现的是各种交错的不愿面对的画面,泪水像流不尽的一条长河。
她不看,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看,不仅看的真切,他又将彻底断了气的小白兔拎起来,小兔子脖颈还在滴着血,浓重的血腥味蹿进她鼻息,胃里翻天覆地般汹涌,恶魔的声音继续不停,“小白兔一点点这么死去,暴尸荒野,无人去怜,你呢!小不点,数年前,我救你出魔窟,我村寨数十条人命赔予,再遇你,你却忘我于九霄云外,你美满嫁人,幸福生活,对你不是不恨,可我贱格,已将你搁在心头,归国之后,对你千千万万个放心不下,几天前的雨夜,你经历痛苦,折翼遭弃,和这只小白兔一样,昏死街头,我多事怜你,带你回巢,没白天没黑夜,从阎王手中夺你回来,而你的魂呢?跟着飘去地狱了吧?你不愿活着,不愿面对,行尸走肉还我救你怜你之情?还是你期盼着跟这只小白兔一个下场?”说到激烈处,他忽然低头,避开她伤口,咬住了她脖颈,让她痛,又气又恨,“最后问你,要活着吗?”
她懵怔闭眼。
他松开她。
凝望她脖颈上他留下的一排浅红印记,逼问,“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