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沉的眼神,将在场所有记者一一扫过,冰沉寒彻的一字一句,从他齿缝中重重咬出,“对别人进行人身恶意攻击,是记者良知所为?”
语落,他大喊,“秦淮!”
秦淮周周正正一张脸紧绷成铁,不亚于南宫藤的气愤,等待受命。
“这里有一家媒体算一家媒体,有一个人算一个人,从明天开始统统让他们滚出业界!”
“是,先生。”
与此同时,十几个黑衣保镖将记者们围起来,没有过多纠缠,记者被驱离。
走廊安静下来。
一直勉强抱着慕凝蓝的南宫藤终是吃力,身体虚晃了下,靠在墙上。
突如其来的动静,令慕凝蓝不安的嘤咛一声,抱着他脖子的双手紧了又紧,脸埋在他脖颈深处,像一个孩子似的嘤嘤哭着,浑身的颤栗令南宫藤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快要支撑不住,他正欲抬脚向病房走去。
林姨和陌灵走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姨惊喊一声,“啊呀!少爷!你的伤口流血了!快!把她放下来!我扶着她就行!”
“宫藤!你怎么样?流血了吗?”陌灵急忙走上前,扯他胳膊。
南宫藤猛地甩开。
陌灵被甩的后退几步,带着哭腔,“宫藤……我是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冰森的嗓音亦如他此刻冰冻的眼神,“陌灵,今天之事,最好与你无关!”
陌灵一僵,摇着头,哭出了声,“宫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啊是啊,少爷,我们也是刚来……就看见夫人就疯了似的和记者打了起来……”林姨开始混淆视听。
南宫藤双眉山峦叠皱,拧成一道一道深刻的沟壑,显然不愿意再听她们任何一人一句废话,大步沉阔,朝病房走去。
秦淮和几个黑衣人强行将所有摄像机内存卡取下来,销毁,才放那些记者离开。
应南宫藤要求,给常林打电话,让他善后。
之后,急忙奔去病房。
病房。
南宫藤将慕凝蓝放到床上。
她像一个脱离温暖巢穴嗷嗷疯狂的小狼崽,情绪崩至极限,冷静不下来,又哭又叫。
南宫藤急忙附身,想要将她重新抱进怀里,可刚一碰触到她,她一张脸拧成一团,具有攻击性,对他又捶又打。
像一个疯子。
“滚开!滚开!”她歇斯底里大喊,不让他靠近。
床头柜上的茶杯,水壶,凡是触手可及的,都被她摔了砸了。
最后,整个人卷缩床角,扯着头发,哆嗦不止。
南宫藤被她几次打到伤口,上衣被大片血迹染红,又怕她伤害自己,扯落她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铁人一样,任她又打又咬又撕扯。
她疯了,他也崩溃了。
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箍住她纤细瘦弱的后背,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那般感受她所有的痛苦,嗓音哽痛,“蓝儿是老公的错……都是老公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看看老公……”
他的话并未起到任何安抚作用,反而像一个吸铁石将她内心所有压抑的情绪牵引出来。
她根本安静不下来,脑袋浑浑噩噩的,像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样,那些痛苦的,不快乐的,恨的,将她紧紧锁在一个小黑屋里,生路难求。
“叔叔他不要我了……他把我丢在大街上……雨好大……我冷……我疼……他不再管我……”
“蓝儿……对不起……对不起……我要你……一直都要你……我是你的……自始至终……我都是你一个人的……”他晃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从另一个世界晃出来。
心头一股酸热直冲眸底,一个三十二岁铁骨铮铮不畏生死的男人眼中含泪,千万遍自责和悔恨,时时刻刻将他凌迟。
一旁的秦淮束手无措,眼睛湿热相冲,夫人这个样子,像极了上次她睡梦中用钢笔自残的失控模样。
他立即跑出房间去喊医生。
主任医生急忙叫来了院里最好精神科医生。
医生的靠近,她愈加抗拒。
最后,他抱着她,几个护士一起按住她,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医生,我妻子情况怎么样?”他抱着安静下来,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慕凝蓝,问医生。
精神科医生简单检查一下,才道,“贵夫人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受到巨大的刺激,才会至此。”末了,医生又看了一眼紧紧揪住南宫藤衣领一副很不安样子的慕凝蓝,微微蹙眉,“请问,贵夫人是不是有过精神和心理方面病史?”
南宫藤眉头一皱,看向秦淮。
秦淮点头,将慕凝蓝隐疾粗略说与医生。
医生大致了解之后,眉头再未舒展一分,犹豫了好一会儿,给出医学建议,“南宫先生,我建议贵夫人去精神医院接受全面系统的精神和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