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藤眸光一闪,再无其他反应。
霍靳墨急了,“你兴奋傻了?这件事情可是差点赔掉你的命!给点反应!”
他阖眸,又缓缓睁开,眸底一片霎红,幽幽道,“靳墨,你都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孩?她骨子里每一块骨头都是倔强的,即使我拿命逼她开枪,她也不解释,不求饶,却在最后关头,怕我死,才认输跟我回来,其实,我那时就该知道,她还是我干干净净的丫头。”
“唉!你们两个我也头疼。”霍靳墨头疼。
“靳墨,给我办出院手续。”
“哈?你疯了?”
“我只想陪着她,慕公馆那里一定有媒体记者,她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让她在医院,怕是她不肯……”
“好。”
“给我查陌灵。”
“哈?”
南宫藤摁着眉心,神情颓废,“她消失这么多年,决口不提过去,当年那场任务,她和雷格带人救我和队员,自己却困入敌手,逃生的几率很小,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我不是没想过,只是……”
霍靳墨头更疼了,“是你不敢想,毕竟她和你青梅竹马,曾经又是你的未婚妻,她为你舍过命,别说你,我何尝不是?我们三个当年在学校可是刑侦三剑客,只是她现在的变化太大了。”
“先查她具体回江城的准确时间,还记得第一次往南宫宅邸送蓝蓝母亲遗像,大门口拍摄的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吗?当时我们就断定是个女的。”
霍靳墨大惊,但很快否决,“陌灵的眼睛可是看不见,不可能是她。”
“陌灵的眼睛,我咨询过医生看过她的病志没有问题,所以,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觉得很蹊跷,又或许是我多想了,先查吧。”
“好吧。”霍靳墨叹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关于慕氏旗下军工厂和化工厂的问题,我已经跟上面提了,会将你完全剥离这个漩涡,不管是你还是丫头,都经不起折腾了。”
南宫藤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我会参与。”
“你是不是脑袋也中枪了?”霍靳墨气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靳墨,我必须护慕震涛一命。”
“但愿……”
医院走廊。
安洛并未给慕凝蓝任何尴尬,脑子里转的是秦淮口中所说慕凝蓝的精神状态。
慕凝蓝见安洛难得安安静静,洞察她心思,“洛洛,我有精神疾病……”
“别瞎说!”安洛却红了眼眶。
“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我情绪失控之下做了什么,我知道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情绪,我……”
“别说了,会好起来的……”安洛搂住了她,思绪却拉回了初中那一天,慕凝蓝站在楼顶往下跳的一幕。
如果那是慕凝蓝的噩梦,又何尝不是她的噩梦?
“洛洛,你和漂亮叔叔以后有什么打算?”慕凝蓝心情安静下来,不忘关心安洛近况。
安洛眼神闪烁,“什么以后?”
慕凝蓝面露笑颜,言语却十分认真,“洛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和他,不打算结婚?”
“结婚?”安洛惊呼一声,咬咬唇角,显然被自己高分贝音量惊了下。
她和霍靳墨如今正处于热恋状态,像蜜罐里的蜜一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甜到牙疼。
关于结婚这个话题,以前从未想过,现在也从未探讨过,未来……不知道……
慕凝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像一个过来人一样的语气对安洛说,“洛洛,我了解你的性格,爱一个人一根筋,爱殇到底,既然这辈子认定他了,你总得为以后考虑,我知道,你一直想有一个家……”
不得不承认,慕凝蓝一席话,字字句句,如一颗一颗玻璃弹珠弹到了她心窝里,滚来滚去,一颗心都凌乱了。
对于从小寄人篱下黑暗阴影里长大的安洛而言,她外表强大,却是一颗玻璃心,比谁都需要一个男人呵护,比谁都渴望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靳墨从未提过结婚,甚至连他的家人,我都未见过……”安洛目光淡淡落寞。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也最傻白甜,饶是风风火火性格的安洛,遇及恋爱中的烦忧之事,也露出几分小女人娇羞唯喏之态。
慕凝蓝戳了下安洛白皙的额头,“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呢?间接提示啊。”
安洛努嘴,“呃,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慕凝蓝被安洛这幅小女人姿态逗笑了,“洛洛,革命仍需努力,愿尔锲而不舍,我可是期待喝你的喜酒呢!”
“遥遥无期。”安洛唉声叹气。
慕凝蓝朝安洛俏皮的眨了眨一双大眼睛,“静待佳期。”
安洛负能量爆棚,“别是后会无期。”
慕凝蓝:“……”
慕凝蓝望着病房门口,无所适从。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转身而去。
刚走了数步,身后一阵沉稳略乱的步伐逼近,紧接着,手腕被一道力禁锢。
她浑身僵住,冻在原地。
浓浓的药水味掺杂着熟悉的男人独特的清冽气息,将她整个人囚住。
他掌心燥热,烫着她肌肤,这股烫意通过手腕,迅速蔓延全身,远盛外面天上那抹艳阳,炙烤着她身心。
“蓝儿……”他一声低沉轻唤,薄唇一开一合吞吐的热气仿佛通过空气刮进她耳蜗,耳垂热热的,眼眶也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