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委屈,她的怨恨,她的痛苦,长期压抑的苦楚,顷刻间全部倒了出来,他又心疼又自责,一遍又一遍哄着,用吻覆盖她的泪,收紧了怀抱,任她哭够。
这场欢爱,哭哭闹闹中不由地将战线拉长了,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如雨如云,如风如丝,是爱,是恨,是痛,是伤,是怨。
这样折腾下来,已是半夜。
她蜷在床上,薄毯裹身,露出香肩雪肤,长发云垂,好不柔怜。
“蓝儿,吃饭了。”他将从楼下端上来的饭菜一一摆放茶几上,招呼她过去。
她软绵无力,又很饿,身子挪到床沿坐着,不愿动弹。
他见她实在乏累,一向干净讲究的他,干脆将饭菜端到床头柜上。
“想吃什么?”他拿起筷子,在几样香气扑鼻的菜上游离。
“你不吃?”
“先把你喂饱。”
她盯着盘子里的红烧肉,有些嘴馋,“吃肉。”
“没吃够?”他薄唇凑过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意味深长。
“你别不正经!”她推开他。
他笑笑,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她眼前,她一口咬住,满齿油香。
他喂她吃,一来二去,一会儿功夫,几样菜被她一扫而空,还想要再吃,他却放下筷子。
“干什么?我还想吃。”她撅嘴。
其实已经吃饱了,有些贪嘴。
人真是奇怪,前些天纵然山珍美味她却食不下咽,或许,和心情有关。
牵绊她心情悲喜的便是眼前之人。
他摸摸她略鼓的肚子,“小猪,不能再吃了,忘记日本那次吃多胃疼的教训了?”
“切!还能把你吃穷?”
“没准儿。”他的手还在她腹上,“你若是生一窝小崽子都和你一样能吃,我看我还是加把劲努力赚钱养家。”
她神情一顿,“南宫藤,你是不是很期待孩子?”
“嗯,越来越期待。”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腹上移开分毫,仿佛里面真有一个小生命似的。
“可是,我怕让你失望……”想起自己的病,伤感袭来,“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会失控伤人……”
他将她搂入怀里,安慰她,“别怕,有我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心神放松,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因为任何人而牵动情绪,医生说了,只要自我调节的好,这种病一定程度上可以自愈的。”
“真的?”
“真的。”一吻落在她眉心,嗓音轻柔却坚定。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无名指上的钻戒硌疼了她,垂眸,久久凝注在他指上那款星泪戒指。
他目光追随她的视线落下,将两人交握的双手执起,“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将头靠在他坚硬宽厚的胸膛,缓缓阖眸,“叔叔,别再让我痛,下次我不再原谅……”
那一瞬间,他的心莫名的很疼,像被一只铁钩揪扯着撕裂般的疼,想说什么却梗在喉间痛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股痛意蹿进眼睛,酸酸的,涩涩的,终是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是他所有的虔诚和真心。
一个礼拜之后,陌灵手术。
毫无疑问,陈铭是主刀医生。
手术成功,林姨二十四小时陪护。
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复明有望。
南宫藤的心沉了下来,又莫名的高高悬起。
陌灵归来初时,对她的感觉很复杂,负疚,感恩,自责,同情,责任,这些繁纷复杂的情感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无法释然。
那时认为只要她的眼睛可以复明,他的负疚感就少一些,但如今这个问题已然解决,他却愈加不安。
陌灵变了,早已和当年刑警大学的警花不可同日而言。
她变得攻于心计,阴狠,扭曲,极端,虚伪,最重要的是,不复善良。
这样一个人环绕身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炸,他对她暗中调查和警惕愈增不减。
这些日子,慕凝蓝的情况时好时坏,还是经常梦魇,每天晚上,他睡觉特别警觉,只要她稍稍一动,他便醒了。
他偶尔会去公司,但会很早下班或是上半天班就回家陪她,他对她宠溺到极致。
以前,如果是对她保护过度,人身自由限制的话,如今,用慕凝蓝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像小尾巴似的跟着我?”
“不喜欢?”他长指捏住她俏尖的下巴,佯装一副受伤的样子。
慕凝蓝完败,呼出一口气,撅嘴,“也不是……”
“那是什么?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他目光逼人。
“喜欢……可是……你现在好黏人……”她双臂缠上他脖颈,轻轻摇着。
她这幅娇柔又媚又讨好的小模样,总能令他情难自已,他一颗心跟化了似的,低头,吻住她双唇,嗓音有些嘶哑,“还有更黏人的,黏住就不想分,要不要?”
“……”她没听出深意。
“笨。”
“……”她懵。
他一笑,将她抱起来,双手托着她臀,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他再次吻开她双唇,快速上楼梯,直奔二楼。
“别……放我下来……让佣人看见不好……”她终于明白他别有深意,羞恼地打他肩膀,被他吻得呼吸已乱,语句也被剪乱。
他猛地收紧她臀,“昨夜忍了就算了,今晚还要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