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陌灵顿觉颜面扫地,愤懑地说,“干妈是不会让你和那个疯女人在一起的!除非你拿干妈的身体健康当儿戏!”南宫藤像一头凶险的猎豹一样,突然一步一步逼近陌灵,眸光寒戾:“陌灵,你别以为利用母亲又在她面前煽风点火,我就会示弱!我告诉你,我不会娶你!即便没有蓝儿!我也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他冷漠转身,抬起的脚步又顿住,“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南氏百分之十股份即便我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也不会再让你沾染分毫。”
陌灵追上来,“宫藤,你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你不配跟我讲信义!”
“为什么?”陌灵哭着朝南宫藤那道修长笔直的背影喊道,“至少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时光,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疯女人?”
南宫藤转头,冷齿一笑,“是啊,你口口声声一句一个疯女人,可在我心里,如今的你,连一个疯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懂?”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今天对我的伤害!”
“拭目以待!”他目光逼匛,似乎将她看穿一样,低低唤了一声,“莎丽。”
陌灵之前的盛气凌人骤然间消褪,眼泪流下来,喊了一句,“宫藤,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粉身碎骨!我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
他脚步顿住,皱了皱眉,“不需要!”
陌灵握着拳头的双手直直发颤,望着转身离开的那道高大冷酷背影,一双目光变得阴毒而狠戾。
苏荷再次醒来,对南宫藤不予理睬,甚至不让他靠近分毫,林姨寸步不离伺候。
对于林姨,南宫藤没有恨意也不复之前情义。
他知道,不管林姨内心如何扭曲,一直以来,对苏荷却十分忠心,苏荷更是待她如亲姐们儿。
既然大家已然撕破脸皮,事情没有比这更糟,当林姨再三要求留下照顾苏荷的时候,他应允。
其实,不过是为了苏荷身体着想,他退让一步,与其雇佣高级护工,不如她亲自照抚。
这些天,南宫藤为了照顾苏荷方便,一直住在医院附近一家星级酒店。
晚上,林姨亲自在病房陪护。
他回到酒店房间,直接倒在床上,身心乏累,眯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浴室冲澡。
半个小时后,他裹着一条白色浴巾靠坐床头,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凝着屏幕发愣数秒,发现聊天软件有消息提示,点开一看,一张脸青沉无比。
当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时,他十分惊愕,视线略作停顿,唇角微弯,返回通讯录,给霍靳墨发了一条信息。
霍不死居然赶在他前面当爸爸了,怕是要奉子成婚。
这时,秦淮打电话过来。
他接起,“事情怎么样了?”
“先生,与您想的一致。”
他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不知道发愣多久,他忽然起身,下床穿衣,拿了车钥匙,出了酒店。
慕凝蓝用过晚饭之后,在画室待到十点回到卧室,去浴室洗澡之后,早早地上床。
床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
安洛始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她查了一些关于孕婴保健常识,关了电脑,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她最近每天晚上失眠,今晚并不例外,只是好不容易睡着,又是一场噩梦。
梦里,前尘过往,高兴的,痛苦的,恨的,怨的,以及记忆尘封的一些零碎画面不断地拼凑,往脑子里钻,最后,画面定格在洋楼苏荷拿着剪刀朝她刺过来一幕。
画面一转,南宫藤掐住她脖子,狠心绝情地说,“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
画面再转,她匍匐血泊,浑身是血,肚子阵阵绞痛,腿间有血不断地涌出来。
孩子……她的孩子……
重复的画面播放,她捂着肚子,伸手去抓前方光影里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叔叔,我疼……”
然后,身体突然一轻,又一沉,她沉落海里,像一叶浮萍一样无处着力。
突然,被一道力一带,她卷进一个安全舒适的港。
骤然间,周围一切安静下来。
她蜷缩一团,避于港湾,渐渐地又睡着。
南宫藤回到老宅已是午夜。
推门进来,一眼便望见床上薄毯下卷缩一小团。
他走到床前,隐隐发现不对,她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嘤嘤哭泣。
他微微皱眉,躺上床,这才听清她嘴里嘤嘤泣泣,模糊片字:“叔叔我疼”
他一手托住她后脑勺,一手覆在她一直捂着喊疼的小腹,将她裹入怀里。
她像是感知一般,埋在他胸膛,寻着舒适地方钻了钻,只是流泪,不再哭闹。
这些天,他所有无以言状的复杂情绪在这个深夜拥着伤的遍体鳞伤的慕凝蓝,顷刻间,水光涌入眸底。
他埋首她汗湿的颈项,双臂一紧,收紧怀抱,仿佛要抱到地老天荒。
只是,他不知,埋在他胸膛流泪不止的慕凝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脖颈一片潮湿,她缓缓地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