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孔韵清耐心十足,一直等到江芜散值回来。
一别四年多,江芜变化不小,三月的时间差不多将白皙的皮肤养了大半回来,但她整个人的精气神是完全不一样。面对气息内敛,还带着温和笑容,眼神好像能包容一切的江芜,孔韵清清楚眼前的江芜与四年前的完全不一样了,他原本想说的话竟是一个字都羞于说出口。
“驸马,别来无恙了。”
“今日过来有什么事情?”江芜笑着问他。
孔韵清恍惚了下,眼前的江芜光彩夺人,叫人难以挪开眼睛,同样也令人自惭形秽,这不是那个愿意在他面前收起所有锋芒的兴嘉公主了。当年公主的低头令他自信心膨胀,真以为那些女规能推行至天下被所有人接受是大善,而他将名震天下,载入青史。一部《大昭江山志》,足够证明他那想法有多可笑。一双能描绘出大昭国江山的手,曾经与他在一块儿又在做什么呢?为他洗手羹汤,洗衣,打理一切。
他甚至认为那是她该做的。
他配吗?
“公主,我……”
“我……”孔韵清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天色有些晚了,用过饭了吗?先用饭吧。”江芜说,“近日有些忙,原本打算过几日去找你的。”
经过四年时间,她对曾经已经释然,他们也该结束。
“公主,你是不是准备与我和离了?”用完了饭,孔韵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是。”
“公主,我同意和离。”
四年了,他不该再自欺欺人。有他爹娘在耳边时常提及那些话,他哪里还不知道公主当年为什么不通知他一声便走。四年的时间,他算是体会到了那种不被人关切,不被人记得的感觉。想来当年他极力推举那些女规,完全不顾其他时,公主也是与他差不多的感受。
其实一开始他真的以为他们能白头偕老,成为一段佳话。
《大昭江山志》令他完全清醒,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女子不是他所说如何便该如何的。
江芜和孔韵清到江铖面前说明和离的事情,过程十分顺利。这之后,江芜每日忙着江铖安排的差事,基本都是与书册有关的。
孔韵清搬回了孔家,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许久,直到有一日书房里传来火烧的味道,孔父孔母才叫人强行打开房门。房门打开,孔韵清倒是没事,只是在烧一些书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