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
王安石骂得一句,便将目光移开。
张斐道:“在此之前,你可有听闻与青苗法有关的消息?”
梁福仁摇摇头道:“我只知道青苗法,但并不知道青苗法会来京东东路。”
张斐问道:“那你可有去打听?”
梁福仁点点头道:“我当时去打听了一下,但我认识的人,是没有人知晓此事。”
张斐问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去相信罗海的话。”
梁福仁道:“因为他家在朝中认识不少人,朝廷的很多政策,他都事先知晓,且从未错过。”
张斐又问道:“在你看来,罗海会否听信谣言,相信税务司一个罗织冤狱,抄家灭门的官署?”
梁福仁摇头道:“我不相信,因为以他的关系和人脉,他对税务司一定是了如指掌。”
“多谢。”
张斐又向赵抃道:“我暂时没有其它问题。”
李磊站起身来,道:“梁福仁,你适才说,罗海让你一块去借青苗钱,再利用青苗钱放贷给百姓,从中获取利润?”
梁福仁点点头。
李磊道:“但结果是否真的如罗海所言?”
梁福仁顿时怒容满面道:“起初还好,但是随着官府放出的青苗钱越来越多,我们借的越来越多,同时百姓又无法及时还上青苗钱,导致我们只能不断拿自己的钱去还官府的钱,到后来我家都快要承受不起,只能跟百姓一样,去拖欠债务。”
李磊道:“这结果是否如罗海所言?”
梁福仁摇摇头。
李磊道:“但是你之前还说,罗海的消息是不会有错的。”
梁福仁道:“他的消息并没有错,他与我商量不久,朝廷就决定在京东东路推行青苗法,是他应对策略害苦了我们。”
李磊问道:“但如果他对朝廷政策了如指掌,那他还会犯这种错误吗?”
梁福仁迟疑片刻,道:“可能他也不是了解的非常清楚。”
李磊又问道:“而在税务司去之前,齐州是什么情况?”
梁福仁回答道:“齐州当时因为青苗债务,是一片混乱。”
李磊继续问道:“你认为这种混乱是谁导致的?”
梁福仁沉默不语。
赵抃道:“证人有话但说无妨,只要属实,便无人可问罪于你。”
王安石不爽地瞄了眼赵抃,心道,你算不算是公报私仇?
“是。”
梁福仁点了下头,“我认为是官府导致的,他们只管政绩,而不管是否真有这么多人需要借钱,还强迫我们来分担。”
李磊又问道:“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否还相信官府会认真去解决这个问题?”
梁福仁摇摇头。
李磊道:“而在当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朝廷是让公检法和税务司去解决齐州的债务和税收问题,当时你是否担心税务司反而会令你雪上加霜?”
梁福仁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担心。”
李磊又问道:“在你认识的人中,就你一个感到担心吗?”
梁福仁摇摇头道:“大家都挺担心的。”
“多谢。”
李磊又向赵抃道:“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张斐又站起身来,向梁福仁问道:“你方才说,正是因为罗海的应对失误,才导致你们损失惨重。这其中是否包括罗海自己?”
梁福仁点点头道:“他也借了不少,听说也亏了很多。”
“他跟你说得吗?”
“是的。”梁福仁点点头。
“显然他没有跟你说实话。”
张斐拿出一份证据,“因为根据税务司从梁家得来账本来看,在整个青苗法的执行期间,他一共获利三百余贯,以及六百亩田地。而其中有一百亩田地,就是你抵偿给他的。”
“这怎么可能。”梁福仁道:“我的确拿出一百亩田地跟他抵债,但,但他借的青苗钱,远比我要多得多。”
张斐笑道:“他只是在第一期是将借来得青苗钱,借给当地的百姓,后面几期,他并没有再将钱借给百姓,而是借给如你们这样缺少钱币,但有非常多田地的一等户。故此,他并没有亏一文钱,反而赚得是盆满钵满。”
梁福仁听罢,当即怒视罗海,“我是如此信任你,你你竟然欺骗我。”
罗海道:“是你主动向我借的,你怎还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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