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非要大半夜跑来玩笔仙游戏,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招来。
花子走到窗边,垫着脚朝里面望去,五六个学生围成一圈,有高有矮,男女皆有。
定睛一看,竟然还有久苑认识的人
黄濑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然后问道:不觉得有点冷吗?
另一人却不以为然:就算是夏天的晚上偶尔会很冷的,你不要想多了。
黄濑会觉得冷不是什么巧合,在花子的眼中看到的场景是截然不同的
在他们背后,有一圈高大的黑色影子,微微攒动,像是活物,然而谁也看不到这些东西。
他们似乎是分了两组,已经玩过了一轮游戏,难怪会吸引到这么多脏东西。
花子眯起红褐色的双眸,扯了扯嘴角。
不妙啊,这么下去,就算他们之中真的有人被替换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见黄濑这组人磨磨蹭蹭,已经完成游戏的那一组在旁边煽风点火。
难道是害怕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怪,看我们已经玩完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嘛,对吧?
说完,他还朝着自己旁边的几个伙伴询问,大家都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性子比较急的同学赶紧把桌子搬到了正中间,推开旁边碍手碍脚的桌子,将早就准备好的五十音表铺平在桌面上。
别说那些废话了,赶快开始吧。反正,我是不相信真的有鬼的。
说完,他就捏住笔来,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其他人也跟上他。
喂,你们可以答应了帮我一起找笔仙提问的,这关系到我能不能和里美告白成功的这件人生大事啊!
另外几个学生也只好上前和他一起握住了笔。
黄濑似乎觉得更冷了,他耸了耸肩膀想尽力做出不在意的模样,但目光不自觉的朝着四周散去,似乎是在寻找是否有什么令他不安的存在。
眼看着他们背后的黑影越来越兴奋,甚至伸出了像舌头一样的东西在其中一人耳旁轻轻舔舐,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虽然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妥,但久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笔仙笔仙
就在他们刚要开始吟诵召唤仪式时,花子重重的敲响了教室的玻璃。
什、什么声音?
说要问恋爱运的那男孩吓得脸都白了。
其余的人也是朝着这边看过来,没想到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目光冷漠的注视着他们。
黑暗的教室里只有窗户外铺洒进来的一点点月光,映着小男孩的脸色越发苍白,再加上他还穿着白色和红色的衣物,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有人下意识询问:小朋友你怎么
旁边的人赶紧一把把他拉住,大概是觉得花子是妖怪一类的存在,和他讲话会被带走。
看着他们又惊又俱的模样,花子上前一步: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见没人理他,花子根本不理会这些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走上前来,看着桌子上的五十音表。
诶?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在玩笔仙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久苑心想:知道怕的话就不要玩什么通灵游戏啊!
小、小弟弟
其中一个名叫山田的男学生硬着头皮走出来一步,他也不想的,只是联想到看过那么多的怪谈故事,无视鬼怪的下场好像更惨。
花子见他们这幅唯恐不及的模样,只好又问了一遍:你们在玩笔仙吗?
是,是的。
那他出来了吗?
啊?
笔仙啊,出来了吗?
没想到花子会这么问,山田一顿,想到前面一组同学已经平安无事的玩完了游戏,回答道:出来了吧?
是吗我也想见见笔仙。花子拿起那支笔递给山田,然后侧着头看向他,我们一起玩吧?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旁边几个胆小的都差点要憋不住吓哭了。
毕竟深夜里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跑来和你们说要玩笔仙太恐怖了好吗!
花子倒是佩服他们的勇气至少到现在还没人吓得夺门而出,不过也可能只是被吓蒙了。
我们一起玩吧。花子又说了一遍。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间里的其他人,迫于压力,他们只好走了出来,站在了桌旁,花子则是踩在凳子上,和他们一起握住笔。
黄濑是第二个握笔的,碰到花子冰凉的手时差点吓得直接把笔甩出去。
他不会是鬼吧?刚这么想着,他就发现那男孩瞥了他一眼。
目光极其幽怨。
弄得他也不敢多想了。
其余几人也像受惊的鹌鹑似的,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看五十音表,没人敢看花子。
就像和他多对视一眼,就会被抓去当宵夜了似的。
见花子纹丝不动,山田只好硬着头皮问花子:那个,开场白
你来念。
他又不是活人,念了笔仙也不会理他的。
不过这群东西对花子没什么敌意,可能他们误以为花子也是想来分一杯羹的友军。
山田只好苦着脸开始念,其余人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门窗紧闭的教室中扬起了一阵阴冷的风,很快,山田就感觉到手正在被什么东西扶住。
笔仙笔仙,是你来了吗?
被众人握住的那支笔开始缓缓移动,很快移动过两个音,回答道:是的。
看到笔仙来了,众人更是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山田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大着胆子继续请示花子,他用仿佛随时就要咽气的虚弱声音问道:那个,接下来可以问问题了但是有禁忌
还没等他说完,花子就说:笔仙笔仙,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黄濑:!???
其余人:!!!???
第9章
笔仙可能也想不到花子会这么不按理出牌。
通常来说,问笔仙的禁忌就那么些,而且不管是碰上什么灵异鬼怪,都会避开问对方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
生者和死者总归是隔着一条冥河的,若是死后了无残念倒也还好,能留下还成了气候的死者,没有谁会喜欢被人掏心掏肺的展示自己的死法。
和花子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不同,另外握着笔的几人皆是吓得脸色煞白,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刻闭眼逃离现场。
他们交叠着握着笔的手都感受到了寒意,而紧挨着花子的黄濑几乎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在这里,他感觉自己握着的是个冰块。
恐惧就这么席卷当事人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