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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2 / 2)

顾淮散开视线,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扫了一眼。

到处都散落着各种工具、血迹、沾满渍迹的毛巾,还有一台录像机。

做错了事的学生会被叫道办公室单独和他见面,轻一点的可能只是摸一下,重一点的是扯头发。说哑走到录像机前,手指不断按着按钮,一边继续道:但是有些在他们眼里是罪无可赦,这些人就会被带到这里。

班诗文是,王莉是。

他手指一顿看向顾淮和时不言,温声笑了一下:我也是。

顾淮立刻皱起眉。

当年发生了什么?

说哑手一顿,听我慢慢讲吧。

第57章 一封家书拾陆

当年我进来的时候,被判定的是精神疾病。说哑手指忽地停了动作,但我知道,我没有病。

那年招生的录取并非夏季,而是个深秋。

秋季多雨,空气中混杂着泥腥与爽风,他只是站在校门口,身后是脸慈祥的父母,眼前是满面笑容的教官。

当他迈动脚步时,刻意忽视了教官腰间的长棍,笑容背后的残忍,以及父母慈祥面具下痛苦的哀嚎。

我没有错。

我没有罪。

我不需要治疗。

他望了眼头顶空蒙的天,雨水淅淅沥沥地朝下缀着,不大不小。

风斜斜拍来,切都影影绰绰,勾勒出灰白的轮廓。沥青路面积下洼洼清亮的水潭,天光下,映出他苍白纤细的身影,在冷风中,坚不可摧。

当时还以为,是平凡生命中普通的天。

进来之后,我就察觉到这并不是所学校。只是披着学校的童话,叙说着血淋淋的现实。我花了半个学期,成了班长说服全班跟我起团结对外,相互包容,努力撑过这段时间,我们就能全都出去。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我也直在坚持着,但

总是世事无常呀。说哑抿唇笑了下,眼神温柔地看向录像机在墙上投影出的画面。

顾淮蹙眉看过去,猛然僵。

这是张尸体的照片,上面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但依稀能认出这是说哑的脸。

你本名不是说哑吧。时不言说着,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说哑接过照片低头看,手指怀念地在处细细摩挲了片刻。

温言。顾淮偏头紧抿着唇看向他,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言看了他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淡淡的温柔:可能是因为我们班表现的太好了吧,直到了高三,他们都没有动过班上的任何个人,也没有人受过惩罚。偏偏我最好的朋友,班诗文犯了个大忌。

她恋爱了,而且被发现了。

开始只是在课上忽然被山长叫去私谈,连续几天都是半夜才回宿舍,而且并没有受到任何教官的惩罚,连整整七天。温言是深夜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躲在狭小的隔间偷偷地在哭。

那不仅仅是哭,她还在涂药

他们班上虽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大家对于这里恶贯满盈的事迹早有耳闻,温言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捏了拳头,轻轻在班诗文背上安抚着,那晚他们聊了彻夜,交换了彼此最重要的秘密。

但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就被山长叫去谈话了。在这里啊,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有人匿名举报我触了高压线,谈恋爱。他找到了我的录取协议书,发现了我被送来的原因。温言说着,抬眼看向他们,他是笑着的,可泪在流,就因为喜欢男生,我就有罪吗?

学生时代的流言,力量有多强大,强大到仅凭个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就能让所有人相信。

班长恋爱两年的事迹败露,山长知道了是班里人帮他隐瞒,惩罚连累了整个班级。

这时候有人当着他的面,朝山长举报了。

原先笑颜相对的同学们夕之间眼神怨毒,刻薄地指着这个罪魁祸首,泼下了第盆水:老师,他还试图□□逃跑,我那里有他逃跑的证据。

第个人获得了罪罚的免除。

他背地辱骂师长!

连证据都不需要了,只需句话,仿佛成了判官手里夺命的笔,直接在生死簿上写下他无期的罪状。

我没有做啊

温言绝望地站在人群中央,四面八方劈来道道利剑般刺骨扎心的话。

可没人相信他。

八哥学舌、有口难言。

从此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做,他在班里成了个谁路过都要唾弃的哑巴。

在那个毕业的深秋,他个人换来了剩下38人最后的宁静。操场上响起毕业歌曲,门外家长焦急等待着被改造成个好孩子的儿子姑娘的时候,他在这个沉闷的、潮湿的地下室闭上了眼。

等着他父母的仅有口述的未能成功治疗,学生在毕业前夕从学校逃出去,建议立刻报/警找人。

但我找不到我的尸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我直不能离开,只能保持学生时候的样子混迹在人群里,我失去了真正的名字,只能用说哑变成个全新的身份。

王力是谁?之前找班诗文,她提到了你的男朋友叫王力。顾淮微眯了下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绷起了青紫的血管。

温言愣了下,我没有谈过恋爱,王莉是当年高三(七)班的女生,是班诗文的女朋友。

那个受伤的夜里,他们交换了最大的秘密。

我喜欢男生。温言说。

我喜欢女生。班诗文说。

谈恋爱是大罪,如果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可以减轻部分惩罚。但是班诗文直没有说,因此她还要被关进禁闭室二十天。应该是第十五天的时候吧,她实在忍受不了煎熬的黑暗,告诉山长,他叫我去办公室的第天,王莉和她就在门外,门开了条缝,她们看到了里面。

当天,实验室的硫酸被盗,名女生被发现咽了硫酸自杀在厕所。

但记录的医生并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自杀,她的眼睛也被硫酸腐蚀了。

医生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自杀,她身上却留着挣扎搏斗的伤痕。

医生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自杀,她的衣服却凌乱不堪,残留着肮脏的痕迹。

去那学校里的都是少年犯,听说还有杀人未遂的,给个机会关怀他们,才建了这所学校。

我听说这都没用,那些人屡教不改!还有想方设法逃出来的!

天哪,这么吓人,这些人就应该狠狠教育,不要手下留情!

医生被叫来前,从同事的交谈中听到了这些消息。

他拎着文件包出门时,手里攥着山长刚才悄悄塞来的信封,最后回头看了眼阴云笼罩下的学校。

都是对社会没用的废物,死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他整理了下洁白的大褂,迈出了校门。

作者有话要说:问就是早上没起来(我真废啊!(唾弃))这章写的太难受了,写不下去,一直不敢下狠手。

严重声明:本章内容完全剧情需要,完全不针对任何性别和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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