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自觉地紧了下手掌,仍旧再正常不过地推门而出,只是转进一旁的药妆店购买绷带、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时,都抿住了唇没有说话。
雪名阵跟在他身后,也很安静、安静得像是一场山雨欲来。
这令他生出了几分惴惴,上楼的脚步逐渐变得迟疑缓慢。
他缓下了步伐,雪名阵并没有,结实的胸膛抵上他的后背:“走不动了?”
有些喑哑的嗓音烫在耳边,太宰治不自觉地绷紧了腰背,重新迈了几步拉开距离:“没有。”
他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无措,因为雪名阵的反应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期,比起他所以为的“必然会趁机不要脸的贴过来,说些‘帮你治疗’的话趁机揩油”,对方的反应似乎更像是……不悦?
“……”太宰治气息微乱,忽然感觉就连呼吸这种本能的反应都变得令他有些心烦意乱。
这无疑是因为,两种反应中的前者发于情.欲,肤浅浅薄;后者却像是发自真心,和担忧、焦虑、怒火这些牵扯在一起,霎时从成年人间的逢场作戏、露水情缘,变成了一场剪不清理还乱、令他心生逃意的纠葛。
——但有些人又像堵墙一样的挡在他身后,拦住他的退路,就如同曾经那几次一样,用行动无声地告诫他:不准逃。
不准逃避。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进公寓,坐在客厅的矮凳上的。周围是花里胡哨、色彩缤纷的各类游戏光碟,但他的眼神却始终被半蹲半跪在他面前的、朴素得像是只有灰白色调的男人抓住。
衬衫的领口被解开,更多的伤痕展露出来,对方深灰色的眸子银亮得像微缩的满月,噙着的却不是欲望:“还有你自己造成的。”
永远消极的思维方式、总是偏向自毁的行动倾向,构成了雪名阵眼前的这个太宰治。
对方或许比任何一个同位体都更加破碎、更加沉郁,死寂和晦暗是他挥之不去的底色,否认这些伤痕,似乎就像否定太宰治本身。
雪名阵因这样看起来无解的认知而抿唇,胸口像是燃起一团冷火,但属于神明的霸道不讲理更占上风,他伸手覆盖在太宰治的颈侧。
明明掌控着整个关东的一切命脉,这位令人不敢言名的先生脖颈却颀长、有些纤细,雪名阵覆盖在颈侧的手掌,甚至能一并包裹住对方脆弱的喉结。
他以一种极重的力道,裹挟着神力,一寸一寸地将那些伤痕抹平,不容拒绝的力道像是在提醒某位首领,当初他所说的那句“期待着你的死亡”“尽情地、随心所欲地占有你”从不是玩笑。
纽扣一粒粒的解开,不知何时,笔挺的西裤也被随意堆在地面。
雪名阵手掌的温度隔着神力,传递不至肌肤,可太宰治却难以忽略它霸道且强烈的存在感。
后颈与头皮过了电一样的发麻,太宰治的手按着雪名阵的头顶,攥着那些冰凉的发丝,看着对方的动作在视线掠过某处伤疤时一顿。
神力箍住他右侧大腿靠近膝弯的位置,将那里的皮肉压出凹痕。雪名阵危险地眯了下眼睛:“这也是你自己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