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身边有个二等丫鬟。
赏菊宴前几日,丫鬟家中来信道其老父被狗咬断了腿,现在家里没有银子延医问药了,让这丫鬟寄点银子回去。
这丫鬟担心老父,于是便向柳夫人告了假回去探病。
回家之后,老父果然瘫在床上,老母一见她就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说了。
原来这天,丫鬟父亲刚要出门下地去。
可谁知,刚走到门外的树下,一条恶犬就冲了出来,竟是发狂了一般对着丫鬟父亲就咬。
期间不论谁人来救,都不顶用,甚至连狗的主人也拉不回这恶犬。
此外,这恶犬还无比奇怪,只咬这丫鬟的父亲一人,而且是下了死口的咬。
眼见就要咬死人了,狗主人怕担上人命,于是一咬牙一狠心拿起如臂粗一般的担子,用力一担打死了那狗。
这件事闹上了县衙也是无疾而终,最后这丫鬟家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丫鬟伤心极了,回了柳府后日日以泪洗面。她这事知道的人不少.
一来二去,下人们传的话就落进了柳夫人的耳朵。
柳夫人使人给了那丫鬟一包银子,让她拿回家给老父看病,只是一转头就把这事当作新鲜事一般说给了席上的人听。
而让冯玉瑶起心思就是这个恶犬咬人之事。
她如今算是万事得意,只除了那个人。
说实话,她实在是没必要在还没有嫁给他之前就冒然对点墨出手,可是她又一点也看不惯点墨那眼角眉梢那隐秘的得意。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那天夜晚在仁清居那边看见的场景。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让她的嫉妒沸腾。
她想,只需要一个意外,只要能够拔掉这根埋在她心里的刺,她就能够平心静气地,心无芥蒂地嫁给他。从此安心陪着他,天长日久,她总能在他身边占据一席之地。
玉湖找的人很得力,没过三日还真的就摸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再一查下去,果然了不得了!
玉湖两只手交替捏着,脚步匆匆地进了内室:“小姐,奴婢查到了!”
冯玉瑶原本斜倚在引枕靠背上拿着书在看,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快说说!你们都出去。”后面一句话是对屋里伺候的其他人说的。
“小姐,奴婢按照柳夫人说的去了万家村暗查,没想到万家村是真的发生了那恶犬咬人之事。”
玉湖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冯玉瑶的耳边,“只是奴婢找的人细查之下,发现这件事还有内情。”
玉湖有几分小聪明。
她知道自家府上没什么能量,找的人也不一定会尽心。于是,她向找的人透露了自家主子即将嫁入蔺家的事,算是借了蔺家的名头。
那人听见了她的来头,果然尽心尽力,也真的挖出来了斜东西。
那条狗原本是最忠憨不过的,也从不会咬人。
他细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是镇上一家颇有钱财的人看上了万家的二丫头,想要纳了其做第八房妾室。
谁知万家村那家人死活不愿意。
这家人不仅心胸狭窄,而且还心肠歹毒,在暗中找了那条狗。
他们使人每日在那条狗的饮食中偷偷加入诱其发狂的药,又将药洒在了万家那个老爷子的身上,所以那狗才会发狂,只咬了那一个人。
而那万家人当然也去报过官。
那家人做得并不隐秘,官家一查轻而易举就查到了。可是那家人却是常年和县官勾结在一起。
鼓声一响,大箱的金银就从后门送进了府衙,案子从此沉入海底,再不见天。
听到此处,冯玉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去!你找到那家人,问一问还有没有那种药。”
玉湖抬眼看了看她,到底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出了后门就又去找了那办事的人往万家村去找冯玉瑶要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