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峋与便松手,小心的撑在她身侧吻她。
吻了没多久,她手又开始摸索,可宣峋与手撑在她身侧,一时不敢乱动,怕压到她,只能僵着身子,皱眉眉看着她。
她闭着眼,恍若未闻,愈发过分。
宣峋与最后只能整个人伏在被子里咬牙,神思恍惚,眼前只有沾满泪水的枕巾。
经此一事,宣峋与终于相信她快好了,不再天天那么紧张。
约莫又过了半个月,天气越来越冷,游照仪已经能自行起身喝药,但下床走路还是有些勉强,她趁宣峋与不在的时候下床走了两步,结果还是龇牙咧嘴的回到了床上。
主要就是在战场上被杨元颂狠击的那一下,还有之前在马上、地上撞来撞去弄出来的瘀伤,都集中在她的腰侧或者胯骨,行走之前就会牵扯。
中午大夫来照例看诊,她硬着头皮顶着宣峋与冷沉的视线问:“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大夫年纪和裴毓芙差不多,但脾气很大,闻言语气极差道:“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这才多久就想下床了,年轻人真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
她讪讪的笑了笑,说:“这毕竟在军中。”
大夫收好自己的药箱,道:“军中少你一个也能打,”他示意了一眼宣峋与,说:“你郎君没了你可要死了。”言罢就拿起药箱出去了,连个眼神都没再给游照仪。
显然众人都对前些日子宣峋与的状态充满担忧,连带她也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大夫出去了,宣峋与还是冷凝的看着她,问:“你想下床干什么?”
游照仪说:“我没想干什么,我就问问。”
宣峋与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伤彻底好之前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
游照仪只能连声答应,保证自己绝不再犯。
……
焦十安见她状态好了不少,便偶尔会来和她说话,这时候宣峋与就会自己到外面,等焦十安出来了他再进去。
焦十安大多和她聊战况,说战事焦灼的厉害,中衢和崇月的战力本就相当,大部分战役都是两败俱伤,偶尔崇月占一占上风,偶尔中衢占一占上风,照这么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
游照仪这回也没什么话了,她天天待在营帐中,连战况都得焦十安告诉她,又不可能决胜千里。
焦十安说:“如果崇月皇帝执意想攻下中衢怎么办?”
游照仪说:“不太可能,中衢疆域很大,想要彻底攻下并非易事,崇月最想要的是水路,最多就是打到澜州,拿下雀潭江源头,再与我国开市通商,再多的她们也不敢。”
焦十安说:“我现在怕的是别国落井下石,现在我们二者是互不相让,僵持住了,但若是有别国加入,我们就弱势了。”
游照仪问:“叱蛮如何?”
焦十安说:“宗政皇族几乎在内斗的时候被杀尽,宗政和死了就只有一个八岁的小儿登了皇位,朝政大权都在宗政和庶母手里把持,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
游照仪摇摇头说:“不见得,现在机会这么好,还有崇月大军在前,叱蛮十数城还在我们手中,我不信他们一点想法都没有。”
焦十安皱着眉头叹气,说:“这仗什么是能打完啊,难道除了和亲就没有别的不打仗的办法了吗?”
闻言,游照仪神色变得有些冷然,没有说话。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实力相当的国度必定会相互忌惮,无法共存,而王图霸业之路总是要用无数白骨铺就,一个国家的兴起也注定要经历无数征伐。
两人又聊了几句,焦十安突然紧张的问:“世子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
见游照仪狐疑的看着她,她说:“我每次来他都出去,我看上次楚创来他都在帐子里。”
游照仪说:“他是怕你不敢面对他。”
闻言,焦十安想了想说:“确实还是不太敢面对。”
游照仪有点无奈的说:“这都是我自己选的,你们就不要自责了。”
焦十安默然的点点头,半晌,才说:“谢谢你救我,照仪,也谢谢你能活着回来。”她伸手去抓游照仪的手,握紧。
二人默然不语,似乎都在为前事所伤。
良久,游照仪才说:“别伤心了,我活着呢,伤也快好了。”
焦十安点点头,终于松开她的手,讷讷道:“我去找世子。”
她转身走出去,宣峋与正在营帐不远处摸着乌夜和映雪,见她出来后便想举步回营,结果被她叫住。
“殿下!”焦十安低着头,说:“真的对不起。”
宣峋与淡声说:“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焦十安说:“不是因为照仪救我的事情和您道歉,是因为照仪受伤、被带走、治伤……这些事情您所承受的苦痛和悲伤道歉,真的对不起。”
宣峋与说:“这些东西你也在承受,不必向我道歉,”顿了顿,他又说:“她已经回来了,我们都不必再自苦,好好照顾她便是。”
闻言,焦十安终于慢慢笑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第33章 多是横戈马上行
(1)
今年过年是宣峋与陪她在边疆过的。
边疆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因为一旦过年都回不去,意味着战事并不轻松,在这种焦灼之下谁也不会有过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