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花芽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苏好意身边,悄悄跟她咬耳朵:“你一个人单分出去住实在没意思,什么热闹也瞧不着,什么消息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消息了?”苏好意见花芽一点儿也不介意昨天的事,心里也是安慰。
“今年教我们的夫子一共有三位,”花芽扳着手指头跟苏好意介绍:“断鸿夫子教药理,雪枭夫子教经脉,花颜夫子教药石。”
这三位夫子中,苏好意只认得花颜夫子。
他们是第一年在仙源山学习,要从基础开始。
等到第二年第三年就会更加深入,也就越来越难。
当然了,夫子也会有所调换。
只有进入了圣心学宫,才有唯一一个夫子专门教授,称为“独授恩师”,所以司马兰台会称其他夫子为夫子,却要称呼青鸾夫子为师父。
“八郎,你打算读到什么时候?”花芽问苏好意:“是究识还是圣心?”
苏好意听了这话,满肚子的苦水没法倒。
依她自己看来,能把不已堂坚持下来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想别的?
“我昨天可听他们几个人说了,有那么几个心气儿高的,可是立志要到圣心呢。”花芽嘀咕。
“你什么打算?”苏好意问他。
花芽跟自己不一样,他一定是资质特别好才会举荐。
“我还没想好,”花芽叹气:“我这人不答会做决定。”
第248章 青青衣衫拜夫子
众人都在不已堂外站立,等着夫子们来。
苏好意很快就将其他三十三位同窗认了个遍,这些人籍贯不一,性情各异,出身也不尽相同。
如黄汝竟、宇文朗和贺天酬等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少爷;牛寿、方注、吉顺和冯友汇几个出身大商贾之家;任千秋、洪实、师寄、代华一干人家中俱殷实小富,也算一方乡绅。
孙康、石勉二人祖上也曾显赫,无奈从祖父辈起家道中落,生计艰难。
还有几个和花芽一样家中世代行医的。
当然也有赵守财和刘双喜这样的农家子弟,只是一般穷人家子弟都不识字,这二位实属难得。
又过了片刻,三位夫子结伴而来。
花颜夫子依旧和颜悦色,他的眼角常带笑意,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雪枭夫子清瘦斯文,看上去比另外两位要稍稍年长些。苏好意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三位夫子中年级最轻的,不过入门晚于另外两位。
断鸿夫子苏好意也是第一次见,他的面相只能有“正”来形容。
不单单是五官端正,就连神情也显得无比端正,隐隐然透着威严。
这样的人让弟子们见了总不免心生敬畏,难怪要让他担任学正,另外两位是学监。
虽然仙源山的弟子都是经过严格选拔方才进来的,但毕竟都是年轻人,不免年少气盛、好玩好笑,总要有人拘束得住才行。
三位夫子进了学館,众弟子也就随后进去。
室内宽敞豁亮,两排书案整整齐齐安放在蔺草席上,这些厚重端方的书案不知被多少代弟子使用过,包浆浑厚,色泽沉稳,透着
书香气韵。
桌案是矮脚案,因此下设蒲团,平日里弟子们听学就坐在蒲团上。
中间一条宽绰过道,碎花石地面打磨得平整光滑,石料天然的纹理自然大方,十分贴合学堂的风格。
三位夫子端坐正位,下面众人执弟子礼叩拜。
行礼之后,断鸿夫子起身训话,不过是要众弟子秉心持正,精进学业,恪守规矩,不得造次。
苏好意老老实实地在下头装象,他们的座位是自己选的,别人都尽量往前坐,只有她留在最后面。
花芽和她同座,大眼睛滴溜溜四处乱看,苏好意生怕他把夫子招过来。
断鸿夫子训过话后又问众人:“你们可都读了《济世训》?”
众人都答读了,唯有苏好意傻了眼。
悄声问花芽:“《济世训》是什么?你们都在哪里读的?”
“你四处逛的时候难道没看见吗?”花芽反问苏好意:“彩锦朱羽那里有个白玉石屏上头刻着的。”
他这么一说,苏好意的确想起来了。她前日曾到过一处山溪,那里有许多水禽,她只认得几样,那些水鸟羽毛斑斓,看上去特别绚丽。
岸上的确竖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苏好意这人天生的对文字不感兴趣,况且那么老长一篇,因此自觉自动的就给忽略了。
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上头究竟写的是什么。
而其他人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学医,四处走走也都怀着崇敬之心,尤其是见到这刻石之后更是要认真拜读细心揣摩。
“哪位弟子当堂背诵一遍?”雪枭夫子问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