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毛病,因为大家来这里自然是要学有所成的。
起初他们相聚的时候也都会叫上他,只是孙康一次也没参加。
这段日子他们聚会的比较频繁,且又说又闹,的确有些聒噪了。
孙康的屋子就和花芽的屋子隔了一间,自然能听到动静。
但就这件事而言,孙康向夫子们去告密,的确有失妥当。
师兄弟之间有什么话大可以摊开了说,没必要弄成如此僵局。
其实就苏好意看来孙康未必有什么坏心,他只是为人孤僻执拗,处事不够妥帖。
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罚的人大多都记恨上了他,原本还说得过去的关系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挨了这么重的罚,苏好意在第二天就发起了烧。
好在这里不缺大夫,很容易就能治好,可受罪却是谁也替不了的。
苏好意尤其可怜自己的两只手,觉得再这样打下去,大约都能练出铁砂掌来了。
就在苏好意养病的几天里,孙康挨了好几顿打。
这小子也是个骨头硬的,被打了一声不吭,既不道歉更不求饶。
苏好意的手消了肿,烧也退了,自然就回了学堂上课。
见孙康脸上有被打破的痕迹,知道夫子已经又责罚了那几个打他的人。
心里也十分后悔,因为这样闹下去,彼此的关系只会更僵。
就算表面上停了手,芥蒂依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苏好意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本意是想让关系融洽起来的,没想到最后闹到这步田地。
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花芽等人还以为她因为孙康告密的事不舒服。
就说:“你消消气,早晚能把这个混蛋给收拾了。我们都商量好了,到时候给他来个狠的,让他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就这样吧,别再闹下去了。”苏好意觉得实在没必要:“是我没考虑周全,连累了大伙儿。”
众人听了都说:“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都不是小孩儿了,况且虽然是你起的头儿,可后来都是我们大家一起撺掇的。”
“各位师兄弟,听我一句劝吧,”苏好意诚意道:“咱们终究是同窗,闹得太不好看了,于谁都无益。依我说说彼此都给个台阶就算了,等我跟孙师兄说一说,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大事儿,说开了就好了。”
众人见苏好意愿意息事宁人,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毕竟大家来这里都是要做正事的,真要把事情惹大,被逐出仙源山,还真是有些得不偿失。
于是也就默认了。
苏好意见大家不说话,就知道这事情能解决,现在就看孙康的态度了。
这天中午散学后,苏好意故意留在最后等孙康。
孙康中等身材,有些消瘦。一双眼睛不大,眼帘常向下垂着。他身上总穿着一件竹根青的袍子,半新不旧的颜色。读书十分用功,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孙师兄,我向你赔不是,”苏好意陪着笑向前:“能做同窗是几世修来的缘分,为了一点儿小事闹的不愉快犯不上的。”
“苏八郎,你就是个小人,”孙康冷声打断了苏好意的话:“别人被你蒙蔽了,我却清楚的很。你怕自己学业差被逐出师门,所以就拉着一干师兄弟跟你一起鬼混。我若是不向夫子们禀报,他们就彻底被你毁了。”
第264章 相由心生如何解
孙康指责苏好意别有用心,说她拖其他人下水,其心可诛。
苏好意当然没存这样的心思,但孙康却不听她解释。
冷笑道:“苏八郎,你分明就和那罂粟花儿一样,皮相妖艳内心狠毒。那些被你蒙蔽的人,也许会醒悟过来,也许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毕竟不是谁都生有慧眼的。”
苏好意被他气笑了,说道:“随师兄怎么想吧!人都说相由心生,一个人内心忠奸能反应在面相上。可我却觉得这句话还可另做解释,那就是一个人若心里认定了别人是什么人,就会看他像什么人。他人之相由你心生,我再多解释也无用。”
苏好意和孙康不欢而散。
经过这件事后,苏好意越发得人心,而孙康则被孤立。
这天上午,本该是花颜夫子的课,因有事便不上了。
弟子们又偷得浮生半日闲。
苏好意懒懒的,没跟其他师兄弟混的一处。
而是回了青芜院,铺开了纸张,给天都的人写信。
给姹儿姨、吉星和玉如璧都写了,然后折好放进信封里。
苏好意写信,向来报喜不报忧。若只看她的信,必定以为她在仙源山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哪里会想到她常常挨罚挨打。
此时已经近冬至,天都必定已经落了好几场雪了。
每年这个时候家家围炉,苏好意有凑不完的酒局,瞧不完的热闹。
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经历这般冷清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