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苏公子的福,小的已经没事了。”墨童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他中的毒最深,到现在还觉得天旋地转。
“师兄,你们究竟中了什么毒?为什么我没事?”苏好意到现在还是满腹疑问。
“天应该也快亮了,等天亮了咱们再进去查看。”司马兰台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毒,以前没见过。但我们自从到了这里,就没再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应该是通过呼吸中毒的。”
“那些曾经进过这里的人或死或疯,多半也和这个有关系,”苏好意忍不住推测:“看来这地方还真是挺凶险。”
首先来讲他们中的毒就很蹊跷,而且这种毒连司马兰台这样高明的大夫都没见识过。
再者一般的药物都是通过服食中毒,这个却通过呼吸,更令人防不胜防。
司马兰台说是中了毒,可在一般人看来,多数都会认为是中了邪。
雨后的风很凉,苏好意站起身跳了跳,好让身上暖和些。看启明星亮了起来,东方也已泛白了。
墨童打了个喷嚏,惊飞了树上的一只鸟,扑闪着翅膀飞出了宅子。
屋里的火堆彻底熄了,只有一缕青烟还不依不饶地飘散着。
等到天亮了,司马兰台基本上也恢复了,三个人才重新进去。
在进去之前,他们已经把这里的门窗全部打开。通风越好,越不容易中毒。
而且再进去时,每人脸上都蒙了一块用雨水打湿的布巾。
“师兄,你发觉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苏好意进去之后问司马兰台。
“哪里不对?”司马兰台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般空旷久了的屋子里头一定会有鸟儿寄居,或燕子或麻雀或蝙蝠,”苏好意边说边抬头看着房梁:“可这屋子里竟然没有。”
司马兰台和墨童看去,果然是的,不但没有鸟巢,连鸟粪都不曾遗留,说明这里根本没有鸟儿居住。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鸟类望而生畏,不到这里来呢?而院子外面明明是有鸟的。
他们把屋里的家具杂物都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些东西杂乱又破旧,但显然都是没毒的。
“柱子上头似乎有东西,”司马兰台仰着头,紧盯着屋梁下的那根柱子说:“上面好像长了什么东西。”
“那是蘑菇吧?”苏好意琢磨了半天说:“就是颜色有些怪。”
柱子上生蘑菇并不稀奇,凡是木材朽烂了都可能会生蘑菇。只是那蘑菇是苏好意他们之前未曾见过的,颜色十分鲜艳,图案也很诡异。
“我爬上去看看。”墨童自告奋勇:“把那玩意儿采下来再说。”
“要当心。”司马兰台叮嘱他:“不可莽撞。”
墨童手里拿了一截木棍,顺着柱子爬了上去。
那丛蘑菇有七八个,像挤成一堆的绒线球。
大的也不过牛眼睛那么大,小的只有弹珠大小。
“这玩意儿上头怎么长了个脸呀?”墨童咧着嘴说:“看着就瘆人。”
他虽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凑近了细看。
谁想那蘑菇上的脸似乎动了起来,原本抿成一线的“嘴”忽然笑了起来。
苏好意看见墨童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从柱子上跌了下来,多亏司马兰台上前接住了他。
“墨童!你醒醒!”苏好意发现墨童双眼紧闭,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又中了毒。”司马兰台迅速做出判断,将墨童抱到屋外。
“这么说就是那蘑菇干的好事!”苏好意道:“我上去摘它!”
“千万要小心,靠近的时候尽量屏住呼吸。”司马兰台知道那东西是靠呼吸让人中毒,只要屏住呼吸就可避免中毒了。
苏好意点点头,几下爬到了柱子上。说实话,那丛蘑菇看着的确挺瘆人的,像一个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直勾勾地看着你。
苏好意心领骂了句娘,忍着恶心把那丛东西摘下来,用手帕包好,从柱子上滑到地下。
“拿到外面来看。”司马兰台将手帕接过,带到外面打开。
“师兄,你可见过这东西吗?”苏好意问。
还没等司马兰台回答,那些蘑菇被阳光照着立刻“笑”了起来。
吓得她跳了起来,差一点踩到旁边的墨童。
等她扭头再看时,那蘑菇已经迅速枯萎化成了粉末,被风一吹全飘散了。
“这……这鬼东西怎么一下子就化成灰了?!”苏好意大惊:“简直无赖!”
“想必就是这东西作怪了,”司马兰台虽然不知这蘑菇究竟是怎么个来历,却已大致了解了它的特性:“这东西一受热便会放毒,我们看到它笑,其实是它在散粉。”
很多菌类成熟都会释放粉末,比如灵芝。
这种鬼脸蘑菇也有这种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