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宇文朗他们,于是相约着吃完饭一起去看黄汝竟。
黄汝竟到现在也不肯出门,每天也不怎么吃东西。
师兄弟们轮流看顾解劝他,虽然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那几句解劝之词,但总好过他一个人钻牛角尖。
因为苏好意来了,石勉他们便也都过来了,虽然一屋子的人,可众人都觉得言辞苍白,便没怎么说话。
还是牛寿提了一句:“这天气让人气闷,不如来曲子解解闷。”
苏好意便道:“若用到琵琶还得再去拿,不如就让花芽吹笛子吧。”
众人便都说让花芽吹一曲,花芽也没推辞,回自己房间拿了笛子来,吹了一曲《梅花落》。
众人都听得出神,苏好意斜倚在墙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到了下半天,苏好意就离开了芷芸轩。
绕到青芜院去,看司马兰台回了没有。
进了院子墨童笑嘻嘻地说道:“苏公子快进屋,那桌上有您两封信呢。是今天头午信差送过来的。小的原以为您不过来,就想稍后送过去。不想你来了,那就更好了。”
苏好意笑着道:“这么说我来的正好,免你跑一趟腿了。”
说着进了屋子,坐到司马兰台的床上看信。
第一封是吉星写来的,看信皮就知道。
只是没想到打开后里头竟然还附着云青的一封信,这让苏好意很是意外。
不过又一想,自己离京时托付过吉星照应云青,想必他的确关照了。
信中云青告诉她,自己去年中了秀才。今年秋闱打算再战,希望有所收获。
苏好意看了心里很是宽慰,云青终于算熬出头来了。
秀才这个功名虽然不高,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个读书人的身份。
以后无论是坐馆还是替人写写书信做做账房,总归是一个差事。不必像以前那样砍柴为生了。
更何况以他的刻苦韧劲,考中是必然的,只是不知能否一举夺魁。
苏好意原也打算在今年下半回京城去,多少还要再接济他一些银子,好让他能安心地攻读。
在信的末尾,云青叮嘱苏好意在外照顾好自己,千万注意身体。
再看吉星的信,满篇都是想念,并不提一句读书的事。
其余只说苏好意不在的时候他是如何的胡闹被罚。
苏好意看了他的信,情不自禁想起当初在天都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胡闹闯祸的日子。
不知这么久不见,吉星这家伙又长高了多少?
原本苏好意比他高,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吉星便和苏好意一样高了,后来渐渐地超过了苏好意,如今一定比自己高上许多了。
苏好意对吉星简直比同胞弟弟还要亲,仙源山离京城虽然远,两个人的书信却从来也没断过,最少也得一个月一封。
吉星有什么事都跟她说,他的信总是写的啰啰嗦嗦的。
并没有想到多伤感的事情,可苏好意的眼角还是湿了。
这时小猪难为水跑了进来,哼哼地冲苏好意叫。
苏好意知道它是在要吃的,便说:“外头又不是没有吃,做什么跑进来?”
可小猪还是冲她一个劲儿的哼,并且还还站起来,将两只前蹄放在榻上。
苏好意于是站起来,走到窗台前拿了两只生荸荠来给它。
它并不在屋子里吃,而是将荸荠叼了出去。
苏好意看了看它,还是那么小,一点儿也没长大。
另一封信是玉如璧写来的,问苏好意是否一切安好。
又说了自己的近况,她一个深闺女子,每日也就是守在房中准备嫁妆。
如今的日子比之前好过了许多,家里人对她都很好。
衣家隔三差五的就派人来送东西,或是时令瓜果,或是补品衣料。
家里人等都有份,包括隋氏和她的两个亲生女儿。
玉如璧的性情本来就十分随和,又何况和他们毕竟是一家人,隋氏当初对她刻薄,她尚且隐忍,又何况如今风波已经过去。
苏好意知道高门大户的人家很是讲究这些,既要顾全自己的名声,又得顾及家族的脸面。
心中也慨叹,好在衣家对玉如璧十分看重,别人也就不敢再轻视她了。
但不管怎样的境遇,玉如璧自始至终都不发一句怨言,这是让苏好意最佩服她的地方。
感慨一番之后,苏好意打算给吉星他们几个写回信。
这时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绵绵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