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意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司马兰台到:“就算我家人不愿意,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苏好意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问司马兰台:“我之前是不是特别好骗?”
司马兰台气得要打她的屁股:“你比猴子还精。”
苏好意一边躲一边端详着司马兰台说:“你长得这么个俏模样,难道就没人打你的主意?”
司马兰台道:“我不喜欢沾花惹草。”
苏好意一拍手说:“看吧,我就说你不行。”
司马兰台气得直咬牙,说道:“苏好意,你给我记住了,等你好了再说。”
好在这以后的第二天,苏好意就恢复了记忆。
想起自己失忆时的种种,笑得自己肚子都疼了。
而此时离京城还有四五千里的路了,估计再有半个月也就抵京了。
第454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自从吉星知道苏好意十月回京,心里便火烧火燎地按压不住。
在学堂里无心听讲,除了最严厉的傅学正的课不敢逃之外,其他时候自然是想走就走。
在外头还不比在家里,在家里头就算他大伯父不在家,那些下人们也会在大老爷问起的时候如实禀报。
可在学堂里有不少人给他打掩护,而那些学正夫子又不能总去高明臣面前告状。
因此吉星倒比在家里还自由些,只是因为将近一年的时间苏好意不在京中,否则他只怕隔三差五的就要跑去楚腰馆找她。
云青落第,吉星是知道的。因为顾惜苏好意的面子,所以特意替他寻了个馆,给几个六七岁的小童启蒙,每个月也有几两束脩,且并不耽误他自己的学业。
只是他平日里和云青交谈的并不多,不是瞧不起云青,只是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
这天,吉星和一个姓张的同窗好友从太学出来,准备去楚腰馆打听打听苏好意具体是哪一天到家。
经过四条街的时候,见一个人推着独轮车,车上拉着一个瘫痪的妇人。
因为这时天气已经冷了,那妇人身上裹着一床打补丁的棉被。
那男子身上的衣裳虽然没有补丁,却也是寻常的粗布衣衫。
张博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云青,向吉星说道:“你看,那不是云竹书么?”
吉星瞭了一眼笑道:“你眼神儿真好,这么侧着身子能一眼认出他来。”
“要说这云青,也挺值得人敬佩。”张博良赞叹道:“听人说他家中实在清贫,可是就算是砍柴卖苦力也从没放弃读书的志向。他车上推的那女人想必就是他的继母了,听闻对他十分刻薄。可他却能不计前嫌,在父亲殁了之后还赡养这个已经瘫痪了的后娘。这样的人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举荐孝廉的,只可惜本朝并未开放这样的先例。”
吉星知道张博良这人最是古道热肠,怜贫惜弱的,但他心里却不这么想。
吉星觉得如果那邱氏对云青有恩,云青这么照顾她无可厚非。
可如果对她一味的虐待,云青却还要以德报怨,这样的人实则极其可怕。
只是当着张博良的面,这些话不能说。于是吉星便戏谑道:“你若是个女人,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了呢?”
张博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呀!除了会投胎,别的简直一无是处,亏我还把你当兄弟。”
吉星便顺着张博良的话又和他开了几句玩笑,之后两个人就说说笑笑的走了。
实则云青是推了他继母去看病,上一次因为落榜,他一时丧失心智,几乎没把邱氏给掐死。
等他清醒过来,觉得这事不妥。他之所以忍辱负重奉养着邱氏,是因为留着她还有用,如果就此把她掐死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邱氏自那之后身体更差,云青便时常推着她去医馆里看病。
京城中名医不少,可云青哪一个都看不起,只能找些三流的郎中给邱氏看病。即便是这样,每个月也有不菲的支出。
但也正因如此,京城中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云青是个难得的大孝子。
从早晨起,天就阴着,此时更是变成了铅灰色。
云青推着独轮车,车辕上挂着一包草药。
邱氏坐在车上哼哼唧唧,嘴角流着涎水,她如今生不如死,只可惜不能自我了断。
一阵寒风吹过,云青缩了缩肩膀,才觉得自己今天穿的有些少了,回去得把苏好意送给的那件棉袍穿上。
一想到苏好意,他身上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路过羊汤馆的时候,老板娘站在门口叫他:“云公子且停一停,给你拿碗羊汤带上吧。”
这家羊汤馆,苏好意曾带云青来过,后来云青又独自来过几次,老板娘是认得他的。
“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急着回家。”云青的骨头还是很硬的,轻易不会接受别人的恩惠,除了苏好意那样的。
因为苏好意对他永远不是施舍的态度,她把云青当成朋友一样。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回去盛羊汤,云青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唉,这云公子可真是个难得的。那些考官怎么就不长眼睛呢?像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不点他做个状元?却偏偏让他落了榜。”老板娘望着空空的巷子叹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