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兰台便为您请一请脉,光从面色上看,应该只是小小外感。”司马兰台说话的功夫一旁的宫女便拿过引枕来放好。
司马兰台凝神静气,将左右手都诊过了。
点点头说:“的确是外感,肺火有些旺,用药清一清就无碍了。”
“那就劳烦公子给开方子吧。”太后身边的嬷嬷就要让宫女拿文房四宝过来。
“不必,我这里有配好的丸药,每日临睡前服上一粒就好。”司马兰台说着从自己的医箱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玉色瓷瓶,交到那嬷嬷手上:“这里有二十粒,不咳嗽之后再服三天也就可以了。”
“这必是仙源山的圣药了,”太后听了十分高兴:“你不知,自入冬起,我这汤药都喝了几十副了,真是厌烦得狠了。”
太后年事已高,用药需得格外小心。
宫里的这些御医们都不敢用药性猛烈的方子,一味轻治,自然不会损伤身体,可药效也随之打了折扣。
以至于一个外感治了两个多月还没痊愈。
“这里还有一味玉英散,每日早起用煮沸的山泉水晾温和一茶匙服下,可调和五脏,平顺血脉。”司马兰台又拿出自己提前为太后准备好的清补药粉。
“好孩子,真是有心了。”太后看着司马兰台真是打心里头喜欢。
又向一旁的嬷嬷问道:“玉山今日怎么没来?”
伺候太后的下人们也觉得奇怪,为首的沈嬷嬷笑道:“奴婢们也奇怪呢,换做往常公主早过来请安了。”
玉山公主是最孝顺的,每日里晨昏定省从来不会错。因为这些日子太后身体不适,起得晚,她便不过来和太后一起用早膳了。
但每日早饭过后一定会过来陪着太后说话解闷,天天如此,但今天已经过了往日的时候,她却还没来。
实则玉山公主本来已经准备过来见太后了,可是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身边伺候的人连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虽然伤的不重,可太医还是叮嘱要略微静养些时日,因此便没能过来见太后。
“公主如今可好些了吗?还痛不痛?”冰清拿过一个帕子来,一边给公主擦手一边问。
“本来也没什么事,瞧把你们一个个吓的。”玉山公主道。
“都怪那个鸟儿胡乱叫什么,害得公主因抬头去看它踩空了台阶,一会儿就叫百顺他们去把那鸟窝从树上摘下来。”玉洁到这时候还记恨着早起那个乱叫的鸟儿。
“鸟儿本来就是要叫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端人家的窝干什么?”玉山公主摇头告戒道:“不许再兴这样的念头。”
“公主息怒,奴婢再不敢了。”玉洁连忙跪下说。
“你不过是护主心切,我也没有怪你。”玉山公主温和地说:“你们要记住,太后问起你们再说我的脚扭了。若不问,千万别主动去说,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玉山公主就是这样体贴人,心性又随和,宫里上下没人不喜欢他。
司马兰台给太后瞧完了病,便起身告辞出宫去了。
太后本想留他,可又没个正经由头,于是便含笑说道:“如此你今日先回去吧,改日再进宫里来。”
又赏赐了司马兰台许多东西。
司马兰台走后沈嬷嬷道:“太后原不是打算今日让玉山公主见见兰台公子的吗?怎么就让他走了?”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可他们头回见面又不能表现得太刻意,万一不成反倒不好。”太后有些累了,向后倚在靠枕上闭目养神:“反正来日方长,不差这一回半回。”
“说起来兰台公子和咱们公主还真是天生的一对,”沈嬷嬷自幼就在太后身边服侍,更是陪着太后进宫,因此别人不敢说的话她说出来却是无妨:“两个人都是安静的性子,若是能在一起必然是相敬如宾的。”
“你是知道的,玉山这孩子因为我吃了不少苦,”太后说道:“因此她的婚事我格外上心,必要给她寻一个满意的。”
“能入您的法眼,又怎会是凡人呢?”沈嬷嬷端过一杯茶来说:“单等着咱们公主点头便是了。”
司马兰台出了宫,骑在马上走得并不快。
他是想着能在街上看到苏好意,虽然知道这希望渺茫,可还是不死心。
“公子,不然你去佛前拜一拜。让菩萨指点指点,说不定就能找到苏公子了。”墨童自然也替自家公子着急,所谓病急乱投医,看到前面有个寺庙,便忍不住开了口。
前面那个寺庙叫大悲寺,并不如何恢宏,但名声却不小。
这里的住持无相禅师是天王寺了然和尚的师父,精通佛理,性情淡泊。
来这寺里的人最多,他却一般都不见。因此大悲寺的香火并不如何兴旺,只有一些高士会到这里来跟无相禅师参禅盘道。
司马兰台之前曾经随着家里的兄长来过一次,与无相禅师有过数面之缘。
如今他苦寻苏好意无果,听了墨童的话也忍不住动了心,便说:“去看看也好。”
第475章 大困顿时找贫僧
大悲寺的禅院里有一株百年老梅树,花红如炬树干漆黑,映着檐上的白雪,显得格外精神。
寺里的僧人不多,一个小沙弥恰在树下扫落花。抬头见司马兰台和墨童进来,连忙放下扫帚,双手合十上前行礼。
司马兰台还了一礼,问道:“敢问小师父,无相禅师可在家吗?”
“住持闭关半月,今日刚好出关,”小沙弥长得眉清目秀的,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施主若要见住持,待我去通禀一声,二位在此稍候。”
司马兰台便在那树下等着,院中寂寂,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墨童以为还要等上一会儿,谁知道小沙弥进去之后不久便出来了,向他们主仆说道:“住持说已等候多时,叫施主这就进去。”
“你留在外头看车马,我一个人进去就好。”司马兰台吩咐了墨童一声抬脚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