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肿肿胀胀的,特别混乱。
一边想着见了贺怀要怎么办……
一边又想着这幅画真的被贺怀给买下了,如果被他发现这幅画的秘密,该怎么办。
她本就不太能处理信息的大脑,瞬间就有种被塞到爆炸的感觉。
于是,贺怀付好款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个低着脑袋,指尖无意识抠着手指的小姑娘。
明明经过好几年的干预治疗,已经能和正常人一样交流、生活了,却还是会偶尔露出这样呆呆傻傻的模样。
旁边的工作人员只以为文棉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过于紧张的缘故,忙笑着朝她们打招呼:“文棉小姐,我们已经将作品包装好了,接下来就麻烦您亲自交到贺先生手上,我们的工作人员为你们合个影。”
哪知,埋头一直走的小姑娘,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似的,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只没有抬头,甚至在鹿小小都已经停下了,她还在直直地往前。
而她的正前方,正是背靠柜台、斜斜站着的贺怀。
“诶,棉棉!”鹿小小抬手想要抻住她,却只来得及勾住半片布料。
小丫头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犹豫地,一头扎到了男人的胸口。
鹿小小:……
她真的,就那么一会儿没看住……
文棉面前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之后才迟钝地停了脚下的步子。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独特的、从四年前就深深印刻在记忆里的雪茄味道,混着熟悉的吉岭茶香。
正是贺怀常年摆在桌上,伸手就能碰到的哪一款。
而后是听觉。
噗通,噗通……
她下意识地扶上面前人的胸口。还没来得及抬头,脑袋上先落下一只宽大的手掌。
温热的掌心落在头顶的发穴,耳边想起熟悉的打趣声。
“又想什么呢,怎么冒冒失失地撞上来?这是不和我别扭了?”
文棉仰起头。
长长的睫毛扫过那人下颌,眼睛微痒。
她连忙慌张地从这人身上起来。
恰逢工作人员将那幅包装良好地画送到两人面前,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地转了两圈,了然地笑了。
“怪不得贺先生对文小姐地画势在必得,原来是情侣关系啊。要是我女朋友第一次参加拍卖会,这么有意义地东西,我也拼了老命把画给买回家。”
文棉脑袋里还在解码工作人员地画,手已经先一步把画给接了回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工作人员早已帮她摆好送画地poss,而摄影师则举着相机,开始了下一个流程。
一声“茄子”过后,文棉一脸愣怔地定格在镜头里。
再回过神时,手上地重量一轻,贺怀的声音就响在了头顶:“我们小棉棉拍卖的第一幅画就归我了。”
不行,不能给!
文棉条件反射地攥住画框。
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画框,手指扣得紧紧的。
这哪是送人,这分明就是后悔了,想要抢回来的架势。
“棉棉,这幅画不想给我?为什么,嗯?”
贺怀说着,指尖在她的刘海轻轻扫过。随后,便弯下身来。一双深邃的眸,便朝着她看来:“不是你自己拿出来卖的?要是别人买了,你也这么抓着不放吗?就只欺负师哥,是吧。”
他这样说了,文棉抓着画框的手,才终于松了些。
“没有……”她小声说。
“乖。”贺怀的手在她脑袋上又胡乱地揉了揉,说:“画还是你的,师哥挂到自己办公室,你想看了,随时过来,嗯?”
哪知,小丫头却直接把画丢进了他怀里,转头就退到了鹿小小身后。
“我不想看。”小姑娘闷声说:“也不去你办公室。”
像是,还在堵好大的气……
第九章 我亲自请,都已经请不动你了是……
文棉虽然一幅画拍出去四十多万,但文棉自己一分钱都没有拿,而是抱着一个捐赠证书和一个奖杯回了家。
证书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