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祝希尧,撕茶包的动作微微一顿,说:“是一个诗人的纪录片,诗人叫余秀华。”
”余秀华?“鹿小小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写那个《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人?”
祝希尧点点头,用镊子把茶包放进杯里,边冲泡着热水,和她们解释:“是一位才华横溢,也敢于表达的女诗人,但是身有残疾。和她的诗歌一样出名的,是她对爱情的追求。”
他说完,夹起茶杯放到两位小姑娘面前,问:“要看这个吗?”
鹿小小转头,询问地看向文棉。
文棉握着遥控器的手,微微有一些紧。
才华横溢……女诗人……
残疾……
所有的这些字眼,听起来似乎与分明她不太相同,却不可抑制地,让她有种强烈的共鸣感。
“看这个吧。”她轻声说着,点了播放键。
屏幕上缓缓拉黑黑色的帷幕,白色的小字伴着磕磕绊绊的声音,一同出现:
反正是绚烂,反正是到来
反正是背负慢慢凋残的孤独:耀眼的孤独
义无反顾的孤独(注*
电影,开始了。
祝希尧说的没错,这却是是一部纪录片。
可情节跌宕,却像是一部电影一样。
只不过,电影的主角真是存在着,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演绎着一模一样的人生。
“你觉得自己通过写作、诗歌获得的这些奖项,都没有意义。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对我来说,和一个人在一起,我觉得,这才是有意义的事。”(注*
电影轻轻缓缓地放着,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文棉和祝希尧看的都很认真。
就连中途鹿小小出去接电话了都不知道。
等到电影放完,天已经完全黑了。
房间里,电视的荧幕变成了唯一的光源。
鹿小小还没有回来。
文棉看着片尾,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影片结束,她好像才明白了,那一句“反正是背负慢慢凋残地孤独”是什么意思。
难怪,大家又说她的病是孤独症。
没有人理解、也无可诉说……不敢想也不敢承认的情感。
这些年以来,深埋在心底,对贺怀的情感。
在这一刻,如同滚滚的洪水,带着没顶的气势,滔滔地向她滚来。
恍惚间,荧幕里的女人,在采访时说过的话,又回到了她的脑海。
“我的痛苦是源于对于他的爱。爱而不得,这是我痛苦的根源所在。”
“我之所以得不到,可能只是因为我残疾,长得不够好看。”
“所以他喜欢,却不爱我。”
坐在榻榻米上的姑娘,眼睛一刻也不停地望着屏幕。
等到眼睛酸了、红了……
房间忽然“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循着声音看去,祝希尧的手指还停在灯触开关上。
“希尧哥……”文棉轻声叫他的名字:“你有喜欢的人吗?”
男生走到她身侧,在鹿小小的位置坐下。转头问她:“棉棉有喜欢的人了?”
文棉捏着遥控器的手紧了紧。
指间恰好按到了音量键上,电视的音量飞速地减小。
顿时,整个房间都失了声。
“可是,我生病了。”文棉小声地说着,指指自己的脑袋和胸口:“这里……这里,都有问题。有问题,就不会被爱。”
男生的气息忽然靠近了。
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带着男生特有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