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
两罐樱桃酱的口味,没有丝毫差别!就好像——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字一样,一撇一捺,完全相同!
不对!
应该说这酱的味道比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字还要更相似!因为模子印字,还会因墨的优劣多寡而有细微不同。
而这两罐樱桃酱,却连一丁点的差别都没有!
殷山海眼神一凛:“虽然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在我眼前把东西掉了包,但肯定是她把樱桃酱早就一分为二,就防着我要她再做一份。”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她说自己会做樱桃酱,又为什么要留这么一手提前防着?
防谁?
不就是防他嘛。
为什么?
想到此,殷山海心头豁然开朗:这林琳必定是假的!
然后他又有些庆幸,幸好那天一时兴起逗了江家小子一顿,否则还真让他发现不了对方手里的酱,自然也就不知道苏芫。
而且还说不定早就已经把小师叔的真实情况跟林琳说了,小师叔的遗物肯定也就不保。
殷山海心里生出一股后怕,本想现在就去找林琳让她再做一份。
但是转念一想,他大可不必如此心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叫春峰把苏芫从大山村接过来,到时两相一对质,事情便全明了。
想到这里,他便转身给殷春峰住的招待所挂了一个电话。
哪知对方一接,直接说人刚刚退房走了!还说是发现某处有山货,去收山货去了!至于具体是哪,对方却说不知道。
不知道儿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殷山海:“!!!”
他下意识地就把这事跟林琳联系到一起了,他现在是典型的疑心一起,便处处疑心,直接就叫人将林琳的院子看住,不要让人跑了。
同时又找了别人紧急驱车赶往青羊镇去打探儿子下落,同时接苏芫过来。
他这里忧心如焚。
另一边,请好假,退完房的苏芫三人也在青羊镇遇到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难题。
去省城的班车每三天才有一班,三人到的迟了点,今天那班刚走。也就是说,下一班要到三后天才有。
而殷春峰刚才着急回去,想也没想地就把房退了。况且就小师叔祖那身体,他还真不敢说能不能等到三天。
因为昨儿他跟殷山海通电话的时候,后者就说叶崇明的日子,估计也就在这两天了。
三人齐齐傻眼。
尤其苏芫,心里更是难受得跟啥一样,只要一想到她手上有药,明明可以救人,结果却因为没赶上车而不能做到,她就心里跟有刀子在绞一样。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
几人正想着要不索性步行先走,能走到哪是哪的时候,张三儿早已经预料到他们这情况,驾着一架马车赶过来说是要送他们。
可是三人都是成年人体重不轻,去省城路途又遥远,那马车又是一个独驾马车,肯定撑不住。
哪知张三儿却是一挤眼睛:“不慌,咱中途可以换马。”
说完,便招呼着三人爬上马车,风驰电掣地走了。
张三儿果然神通广大,一路上带着他们尽抄小路,走的全是以往没听过的路,速度竟然不比坐班车慢多少。
只是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的时候,马儿开始乏累,几人的速度才慢下来。
然后慢也没慢多久,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张三儿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处处是砖窑的村子。
找到村头一户人家将门敲开,米卫国这才注意到这家竟然是之前他订砖的那家。
张三儿把情况跟主人家一说,对方很爽快地就把马儿借给他们,又帮众人补充了一些干粮草料之类的东西,叫他们放心用,回来把马还给他就成。
就这样,一行人每到马儿走得快走不动的时候,张三儿就依法炮制,去就近的村子换一匹马。
等到第二天晌午,风尘赴赴的一行人终于看到了省城的城墙。
这时的四人全都变成了土人,负责赶车的早换成了米卫国,张三儿在昨天后半夜就已经顶不住在板车里躺下了。
殷春峰在张三儿躺下后不久也倒了,唯有苏芫还咬牙硬撑着,一直到看到省城城墙,她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了,喃喃一句:“一会儿到了门口喊我。”
然后就抱着包袱趴在车沿睡着了。
殷春峰被米卫国叫醒指路,熬了大半宿,米卫国的精神还好,就是眼睛有些受不住,红得跟兔子眼一样。
殷春峰虽然睡了,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样的苦了,昨天后来还晕了车,一路上哇哇狂吐到后半夜才好。
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城墙,他只想快点回去。
奈何这马儿自从凌晨换过来,就一直没歇,这会儿走得也是呼哧带喘,身上的汗更是跟落雨似的。
以至于米卫国都不敢再赶它,直接带着殷春峰跳下来自己牵着马儿往前慢慢走。
省城很大,殷春峰带着几人走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有电话的地方,赶紧过去给家里挂了个电话叫人来接。
殷山海在家里提着心等了这么久,终于收到儿子消息,原本正要问他去哪儿了,怎么了,结果对方张嘴就是一句:“快派人来接我们,西城门这边的百货商场,在这儿等你们。快累死了,四个人。我、苏芫、米卫国、还有张三儿,以及一匹马,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