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卫国脸色一变:“嗷!”地一声惊叫,人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苏芫还以为他又在骗她,于是板着脸端坐着一动不动,“别想再骗到我。”
林子里静悄悄的。
苏芫隐隐有点不安,忍不住喊了声:“卫国?”
声音回荡在林间,震得枝头的雪扑簌簌落下来,有几团还掉到她的脖子里,顿时冰得她一缩。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卫国?!”
林子里安静一片,没有丝毫回应。
苏芫顿时急了,起身就准备去刚才米卫国摔跤的地方查看。
哪知这时旁边的草丛突然“哗啦”一动,米卫国“呼”地长出一口气从里面钻出来!
他浑身狼狈,满头满脸不是积雪就是杂草,但是手上却是左右两边,各提了一只又肥又胖的大兔子!!
苏芫捂着胸口又气又笑,抓起旁边的土坷垃就砸了过去:“你这是干啥?!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米卫国躲也没躲,任由那土坷垃砸在胸前,嘴一咧,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嘿嘿,老婆!你知道我刚摔下去干啥了吗?”
苏芫没好气:“干啥了?难道砸兔子窝了?!”
米卫国:“可不是!”
他得意洋洋地把手里已经被砸晕了的兔子往苏芫脚下一扔:“底下还有呢,那窝整个被我压塌了,里面一窝十来只兔子全被压翻了!”
说完,他就又消失不见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又提了几只胖兔子。
苏芫:“……”
她面无表情瞪着面前那一小堆兔兔,突然觉得它们总好像是上赶着来让他们家吃似的,不然哪有这样的,只要进山必定抓兔子!
许是太久没上过山了,这一窝兔子个个膘肥体胖的,最小的都有七八斤重!今天上山没带家伙,米卫国随手扯了根山藤把它们挨个串起来,挂在身上。
好家伙,他身上瞬间就跟穿了件兔皮大衣一样,上上下下满满的全是兔子!
米卫国:……
这也太招摇了叭。
然后他想了想,把这些兔子又解下来放回去一些,只留下其中比较大的一半。但是就这,那兔子也十分壮观。
回村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问他:“嚯!老三你这是把兔子窝抄了?好歹也给人家留个种啊,你这也太凶残了!”
米卫国表示谦虚:“还好还好。”
夫妻俩顶着一村人羡慕的目光回到家,院子里又围满了来看自行车的老老少少,而他们的老娘,冯秀萍则是一脸骄傲地守在旁边。
老太太身上穿着苏芫刚刚给她织好的,说是准备过年穿的新毛衣,神气活现地给大家吹牛——
“就这!二八大杠!知道多钱不?二百!一个子儿都不带少的!”老太太“啪”地打掉一个伸手想来摸车的咸猪手:“别摸!摸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然后清一清嗓子看向人群继续吹:“而且那自行车票可难弄了!整个青羊镇,一年□□不到五张!所以你们知道这车,有多难买了吧?”
冯秀萍得意地昂起头,“可是我家老三,跟我老三媳妇两人,上镇上做工不到一年,咱就给它攒起来了!现在你们谁还敢说我老三家不行?!有几个能行过他们的?!”
众人:“不敢不敢,没人比他们家更行了。”
林碧莲躲在人群中,又羡又嫉地看着人群中央穿一身大红毛衣宛如招摇过市的常胜将军一般的冯秀萍,满心不是滋味——这人比人,真是得气死人。想想他们家李铁栓,到现在还是肉联厂临时工,还没资格转正。
可这米卫国,进去就是厂长助理不说,现在连自行车都买了。
“啧啧!果然还是要媳妇够狐媚才行。看看,这才多久,就把车子都搞到手了——”
这老货心里没句好话,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酸了出来。
冯秀萍一听顿时就怒了,她眉一扬,本想跟以往一样揪住这老货就是一顿捶,但是一想米卫国现在好歹也算是个领导,不能给他丢脸。
于是冯秀萍手一顿,决定来个以理服人:“有些人就是自己喜欢舔屎,所以才会看个人都觉得对方跟她一样!”
前天她听苏芫给福福读书,就念了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可不就是这样么?
林碧莲那个婊.子满眼男女乱造关系,她自己年轻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明明她跟满仓都结婚了,还老是来她家蹭这蹭那,后来还想让她家那满脸麻子的二闺女嫁卫国,呸!想得美,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癞□□,也想吃天鹅肉!
林碧莲要是知道她这番心路历程,只怕都要气死了,可惜她不知道。
因此她还暗暗庆幸冯秀萍这回竟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在耍嘴皮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虚了呀?
那为啥心虚?
肯定是她说到人痛处了呗!
于是她嘴一张,那恶毒无比的话就咕噜噜喷了出来:“哟,她敢跟男人张腿,就别怕别人说嘴。那肚子里的谁知道是谁的种呢,查出来的时候米卫国还在省城吧?想我家铁栓,兢兢业业在厂里干了这五六年了,都还没转正?凭什么他米卫国一进去就提干成助理了?现在才多久,还连自行车都买了,不是有猫腻是有啥?”
冯秀萍——
这尼玛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她还行,但是说她的亲亲儿媳妇儿?!
冯秀萍顿时怒了,什么以理服人?可去它的吧!全都不如拳头来得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