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看到了他们之前的盗洞,恰好就在我挖开的盗洞位置,这就是天意。
蛐蛐一边挖一边说道:“你必须把他们的命给我保住,曹操 死了,我心痛的要死,少了一个会干活儿的。”
谭圣手此时已经手忙脚乱了,他说道:“不管你做什么,都希望你速度快点,我这边的药物已经不够了,只能催吐,对其他毒我还没有办法。”
我听到蛐蛐大喝一声,一大块的泥土被翻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个瘦得跟猴儿一样的男子却有如此大的力气。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种人。
第167章 蛐蛐的能耐
我记得第一次见唐爷的时候,是在沙漠中,我和爷爷他们一起在那里吃的纯肉拌面,唐爷是直接上来就扣住了我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瞬间,我感觉我的一条膀子要被卸下来似得。
半晌儿,他幽幽地看着我爷爷说道:“老鬼,娃儿的体质不错啊,不过也只能算中上,离优还差的远。”
我爷爷撇撇嘴说道:“你我都不是最好的体质,还不是在这个圈儿里摸爬滚打?”
我一直听不懂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后来,在去盗墓的路上,我问起叔叔,叔叔给我解释了一下,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盗墓身材,身材非常瘦,但浑身都是肌肉,力气也是天生的大,这种人指头细长,据说训练后,可以两指夹出一块墓砖,最神奇的是在人可以钻进两巴掌张开的宽度里,还不挨着边完成盗墓。
叔叔说他们可以在最狭小的空间作业,就算被人塞进行李箱中也没事儿,甚至可以翻身。这就是天生的盗墓身材,我看着蛐蛐消瘦的身材真的很像传闻中的一样。
据说,要想有这种身材除了天生之外,还必须将肩膀上的一块骨头削平,以便进入墓穴狭小地方,能将自己的胳膊很轻易地脱臼。当然,残酷的训练是少不了的,比如在闷热的环境中坚持更长时间,保护自己的双手足够敏感,如此,下墓后,仅靠一根探杆便可知道墓穴里有什么。
蛐蛐要是这样的人,那可真就厉害了,又是谁培养了他?为什么要培养他呢?
话说回来,从我的角度都能清晰地看到蛐蛐挖开的盗洞里面红水银挥发的蒸腾效果扭曲了视线,蛐蛐的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工具,像铁锹又不似铁锹,还有一根支撑物在墓穴外,似乎是利用了杠杆原理,感觉他正好站在墓穴外面,土块正一点点地被挪开。
我在蜀郡见过这种盗墓工具,很古老,两根支撑杆,将铁锹柄加长,架在支撑杆上,只要有下铲的地方,便可以不进盗洞挖开墓穴,不过,这玩意早就被淘汰了,因为土质不一样,内地多黄土,西境石子儿地儿太多,如果一开始蛐蛐就用这工具挖墓,他能打下一米,那都不容易了。
其次,这种工具无法掌控力度,铲子的冲击力很大,很容易伤了下面的文物,总之,这是一个缺点比优点多的工具,可眼下使用这工具,那正好是将不进墓穴就可以挖洞的优点无限放大。
我不禁佩服起了蛐蛐的手段层出不穷。
大约一个小时,整块墓地被挖开,我已经看到了动物古尸的一半模样,此时也是墓毒最浓烈的时刻。好戏要来了,蛐蛐要是想彻底挖开,就必须朝前走,他裹着的是保鲜膜,很可能摩擦带运动让自己的肉露出来一些,那这家伙中墓毒的机会一定很大。
我失望了,他并没有朝前走,而是撤去了铲子飞退。看来他的经验也很丰富,对墓毒的了解那也算是个行家里手。就见他跑到了一旁的草地,照了照地面,直接躺了下去开始打滚儿,这是做什么?
我看得一脑门子糨糊,他不但打滚,还将地面的草不停往身上抹。他抹完一块草地,接着去另一块草地如法炮制,接着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地上胸脯起伏。我这才看明白,他身上沾满了红水银的毒,想用青草将毒抹掉,这倒也是个办法。
谭圣手走了过来,说道:“要不要水清洗一下?”
蛐蛐戴着面具说道:“半个小时后,等我们取了东西再说。”
半个小时戴着呼吸面具,全身包裹着保鲜膜,那是非常难受的,蛐蛐果然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我已经啃完了馕,将最后的一点水喝了个精光,只不过体力还没有恢复,膝盖有些隐隐地痛,这是我在冲下坡儿的时候没有控制速度导致的。
大约二十分钟,蛐蛐看了看表,说道:“不能再等了。墓里毒性应该不大了。”
这句话我听不到,是我猜的,我看到他拿起了一截探杆朝着墓穴走了过去,其实早在五分钟前,里面的毒就散得差不多了,毕竟我只有七公斤的毒,又全部倒进了动物干尸的肚子里,墓毒过于集中。
他的做法很野蛮,一把扯开了干尸那脆弱的皮,在疝气大灯的照射下,卷起了一层的土,里面的东西赫然显露了出来。
东西一样样地被拿了出来,堆放在了地上,一字排开。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动物干尸的头部也被挖空,里面撑着一面精致的盾牌,它并不成圆形,很像放大版的骷髅头,上面刻画了眉毛和眼睛,一个宽宽的鼻子和一张张大的嘴。
说实话商代我就没见过盾牌,什么鼎什么锅碗瓢盆最多,说起来越薄的东西是越难保存下来的,完整的盾牌那真是相当少见,这东西的价值可谓是不亚于我发现的琉璃杯。
我大概能猜测出那墓穴里埋葬的是什么了,盾牌在脑袋里,箭矢和兵器在牛的脖子位置,吃喝拉撒用都在肚子里,这应该是一头牛,牛头兼具防御和进攻,肚子大,装得下这些,我判断这商朝的部落老大是希望自己到了阴间,如果不能带别的,那他一定要找到这只牛,从牛肚子里将家伙事儿全部拿出来,也可以在阴间保护自己。
说实话,就格局来说,小了很多,就世界观而言,更加渺小,但却显示出了古人的智慧,他希望永生,却无奈于死亡的临近,他不知道自己死后会面对什么,可能是鬼也可能是神,但他不屈服,还希望死后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努力。
这样的想法如果是茹毛饮血的动物是不可能想到的,一定有一种文明进化到了某种高度,在部落意识中达到了某种共识,于是,各自想各自的办法对付死亡,当然,这仅限于权贵阶层,要不那边的墓穴里,拿着女人脑袋和玉石下葬,这边却是兵器和吃穿用度,两种截然不同地对待死亡的意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
但我相信随着生产力的大范围升级,这两种不同的意识也会增强,并且对死亡的理解也会渐渐达成共识,这个过程漫长,一直到文明发展到了一个难以匹敌的高度,比如往后的朝代,规范了墓穴的样式,埋葬方法等等。
第168章 战争之梦
我看着那面小盾,思绪也渐渐漂远。
蛐蛐将文物掏完,这才去了一边,将身上的保鲜膜全部扒掉,用水开始清洗了身上,他一点不节约,足足用了二十瓶才不紧不慢地穿起了衣服。
他打了一个口哨,瞭望哨的人动了,他爬起来,冲到了坡儿下,蛐蛐朝他指了指文物,大概的意思就是让他将文物全部收起来。瞭望哨的男人快速地戴上了蛐蛐的防毒面具,从车里拿出了草纸,一点点地包扎了起来。
我悄悄地摸到刚才瞭望哨的位置,我居然看到了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没打开的水。我没有动,我担心这货返回来取走,以蛐蛐的小心很有可能上来查看一下。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并没有返回取走东西,反而是上了车,径直离开。
我看他们走远,跳到了瞭望哨上,看了看压缩饼干和那瓶水,我有了一个想法,我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将水放了进去,接着拿起了压缩饼干吃了个干净。
我跳了下去,走到了墓穴边,空气非常干净,没有一丝墓毒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着那动物的尸体,我惊讶地发现这也不是牛,这是一只老虎,虽然半个身子和耳朵已经碎了,但四爪还清晰可见。
我的记忆陷入了回忆,我记得有一次在鸟市,一个专家告诉我我国到现在已经灭绝了十几种动物,西境就占了好几种,其中有一种就是西境虎,这种老虎是从印度跑过来的,一直在草原生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西境虎干尸。我记得当时的专家说西境虎与其他地方的老虎都不同,它的皮毛更加浓密,到了冬季,它的皮毛不再是黄黑色,而会换成白色和黑色,这种进化更加方便它在冬季猎杀食物。
我突然理解为什么这墓里的东西如此之多,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墓,这应该是一个秘密的储藏室。
我的目光看向了黑暗的天空,那月儿高挂,隐去了半边的脸,就仿佛一扇门后隐藏着所有的秘密,而这门半虚掩着,吸引我走过去,推开门,看透所有的秘密。
时光回到了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代,生产力并不发达,不少人以腰间挂着青铜剑为荣耀,战争在武器更迭中如同美丽的罂粟花在西境的大地上绽放。
一个强者带着部落在草原上艰难地生存,他伟岸能战,渐渐地他在西境站稳了脚,他的部落子民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他的子女也渐渐地多了起来,甚至很多的行脚商人也愿意通过他的部落告诉他部落外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