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言是先问过宋辰安的意见,得到回答之后才道谢:“谢父皇,儿臣感激不尽。”
这话实在过于讽刺。
皇帝点了点头:“好,你们同意就好。宋家式微,朕会为辰安出一份嫁妆,到时婚礼办热闹一些,这样旁人才不会看轻你们。”
谢恩之后,皇帝便摆了摆手:“天色晚了,你们快回府去吧。”
他亲眼看到祁景言与宋辰安携手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之后,皇帝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太子,实在不堪大用。”
今晚之事,他哪里看不明白?
多半又和上次一样,柳氏布局算计,却被贤王将了一军。
祁景言到底是他的嫡长子,有谋略,有手段。
只是……
“可惜啊,太可惜了。”
掌事太监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地问:“陛下刚才说什么?”
“景言中蛊毒多年,就连神医也无法彻底根治,实在可惜。”
如若不然,他本该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掌事太监也跟着轻叹一声:“王爷这些年过的实在是苦。”
一个自小母亲去世,又被父亲忽视的孩子,怎么会不苦呢?
皇帝突然缄默,背着手,在寝宫中慢慢踱步。
只是,今日之事当如何处置?
柳皇后是被两个宫女架着回到自己寝宫的。
她浑身哆嗦个不停,脑中一会儿闪现长宁郡主的落井下石,一会儿又是淑贵妃那个贱人出言嘲讽。
最后,一切定格在皇帝暴怒厌恶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陛下第一次动手打太子……”
南烟默默为皇后奉茶,隐秘地翻了个白眼。
太子都穿上龙袍了,打一巴掌都算轻的,还要怎样?
“娘娘,”南烟无奈地劝,“您已经是皇后,您与太子这些年圣眷优渥,可那贤王空有兵权,在朝中尚还站不住脚,您何必一次又一次针对他?”
若不是这接二连三的针对与陷害,皇帝还未必会对贤王生出愧疚之心,更别提皇后与太子也皆受到厌弃。
这不就是扔了西瓜去捡芝麻么?
南烟实在不懂。
柳皇后惨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懂。为了本宫与太子日后的荣华富贵,贤王必须死。”
“娘娘为何这样想?”
南烟还要再劝,却听到柳皇后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当年王娇蕊之死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