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浩坐车前往南州。
南州,南江首府!
寒风、长河,与冬日白雪,为这六朝古都更增几分儒雅之气。
沿着江面看去,不禁让人赏心悦目。
周公馆!
占地数十亩,大片极具气派的宫楼位于南州最优质的地段,南州湖畔。
能住在这里都全都是南州最上流的官员、名商富贾。
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南州湖畔占地如此规模宏大、气势不凡的宅院,这足以见得,周家在南州的超凡地位。
谁都知道现在周家老爷子快不行了,与其说到这来是看望的老爷子的,说的难听点,就是来结识新家主的。
楚浩与父母在周公馆外相会碰面,随后一同进入。
门口的老管家周庆生领着几个保镖,瞪大了眼珠子,一一辨认前来入馆族人的身份。
楚浩登门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被周家身份低微的人挡在了门外。
“周叔,都是本家人,你就让我进去看看老爷子一眼吧。”那人苦苦哀求道。
“去去去,还好意思说你是本家的?外边混了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也想进入周公馆?哪凉快哪呆着去!”
周庆生冲着那位提着礼盒的中年人拉着脸呵斥道。
那人还想求情,一旁的保镖脸色一狠,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周叔!”
周李瓶上前去,将那人扶起来,朝着周庆生打了声招呼。
周庆生扶了扶老花镜,待看清楚衣着朴素的周李瓶,忍不住诧异问道:“你,你是三小姐?”
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看见周李瓶了,但依稀她年轻时候喊自己周叔,那句响亮、亲切的声音。
在周家,也就周李瓶这么喊过他了。
“是我,周叔!”周李瓶望着熟悉的故居,不禁心从悲来,声音哽咽道。
“三小姐,老爷子可是日盼夜盼你回来,快,快请进!”
安庆生摘掉眼镜,抹了一把眼泪,亲自引着周李瓶三人穿过走廊、假山,往正厅走去。
边走边垂泪介绍道:“小姐,那片花圃可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大爷、二爷几次想要毁掉盖凉亭,老爷子一直不让,就是为了你有一天能回来的时候,看上一眼。”
“你小时候可喜欢在这玩呢!”
“父亲他老人家,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吗?”
周李瓶望着那片花圃,不禁伤感道。
她走得很慢,在这宽敞的大院,勾起了她太多的回忆。
一别二十年,如今睹物思旧,依然历历在目。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
“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你走了之后,每年过年都会问我,三丫头过的怎么样啊?跟着楚江海那混小子有没有吃苦啊。”
“你当年也是倔脾气,老爷子其实就想你服个软,他老人家也没想到,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啊!”
安庆生悲愤道。
“父亲真问过我吗?”周李瓶心酸道。
她骨子里留着的是周家的血,从小自尊心强,当年与楚江海私奔,她何曾不想回来。
但一想到当年被赶出家门,受到种种的屈辱,便心生怨气。
若非这次楚江海大病,夫妻早已看透了生死,她依然无法原谅当年父亲的冷酷无情。
“李瓶,一切都过去了,你我都老了,有些事也该放下了。”楚江海摸着爱妻的肩膀,感叹道。
他当年就是被周老爷子亲手从这打出去的,如今已过去二十年,再大的怨气也都放下了。
到了大厅。
里面的几个人正在喝茶、闲聊。
楚浩虽然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但从面相来看,多半是周家的直系子嗣。
“老周,这是从哪来的土包子,我看你也是老了,什么人都往屋里带。”
一个穿着大红开叉旗袍,戴着金项链的富贵女人,不悦问道。
她是周天佑的老婆,吕丹秋。
周天佑是周家的老大,更是南江省的副主事,吕丹秋在这个家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大嫂,我是周李瓶。”周李瓶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打招呼道。
“哟,是三妹啊,我没看错吧!”
另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冷笑一声,起了个高腔绕着周李瓶打量了起来。
“二嫂!”
周李瓶淡然问候道。
“咱爸平日里可没少在我们耳边里念叨,三妹多么能干,如今可是柳县的副长,不过听说前段时间被撸了,回乡下种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