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只要他不点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头多大,想要办成事儿,门都没有。
唰唰!
随着一阵皮鞋的摩擦声。
两行黑衣保镖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大厅,警惕的把守着大厅重要通道出口。
紧接着,在保镖的簇拥下,一身灰色粗布长衫的吴刀疤背着手,傲然的走了进来。
“吴爷!”
“吴爷来了!”
“吴爷威武!”
顿时,富商们纷纷齐声声叫了起来。
大厅的气氛好不热闹。
吴刀疤三十有五,身材纤长,面目狠辣,眼睛下方有两道十公分上下的刀疤,纵横交错,狰狞至极。
配合上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偶尔透出一丝精光,像刀子一般锋利。
这使得每一位跟他打交道的人,都不敢小觑他,甚至稍微走近些,都会有种被刀子切割般的疼痛感。
吴刀疤十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父亲南征北战,挨了无数刀。流了无数鲜血与汗水,方才熬到了今天一方诸侯的资格。
一走进大厅,吴刀疤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脸上浮现出亲和的微笑。
“各位老板久等了,吴某杂事缠身,多有怠慢,勿怪,勿怪啊!”
吴刀疤深知时代变了,如今的江湖不需要他打打杀杀,挣钱向楚王上税才是他最需要做的事情。
“哪里哪里,吴爷身负我东州商界大事,为我等操劳,该是我们有愧才是。”
“刘老板说的是啊,咱们吴爷为东州发展大计,那是操碎了心,辛苦了。”
“吴爷辛苦了!”
登时有一位会说话的老板,举着酒杯高喊道。
其他人连忙跟着举杯,齐声赞叹。
“吴某哪有什么功劳,不过是替我楚帮大龙头王爷、孙爷分忧。做点分内之事罢了。”
“我们的王爷才是真正的辛劳,我嘛,有幸成为王爷的助手罢了。”
“各位,你们兜里的银子可都是沾了王爷的光啊。”
吴刀疤挥了挥手,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杯白开水,微举示意,小抿了一口。
他是楚浩虔诚的信徒,楚浩的一言一行,甚至穿着打扮,都是极力效仿,就连喝白开水的习惯都是如出一辙。
“对,对,我们都是沾了王爷的光,吴爷的福!”
“这一杯啊,让我们一起遥敬远在湖州的王爷,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再创辉煌!”
刘老板眼皮子一转,恭敬的面朝南方举杯。
众人连跟着有话学话,有样学样。
“嗯,这就对了嘛!只要咱以楚王为尊,紧跟着王爷的脚步,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吴刀疤满意的点了点头。
聊了一会儿,吴刀疤看向刘姓老板。
刘老板会意,走到跟前,恭敬道:“吴爷,我问过局里了,他们说这事儿还得您拍板,我那几十吨废弃的垃圾,克全靠你了啊。”
“这事暂且不提,我让你建的那玄风观项目,立马给我停了。”
吴刀疤面色一沉,低声道。
“不是,吴爷,上次许真人在的时候,咱不是说好了盖玄门观分院吗?”
“这事要是突然停下来,岂不是得罪了许真人?”
刘老板皱眉问道。
“这就是许真人的意思!妈的,你小子是不是犯事儿了,要不然许真人怎会突然变卦?”
吴刀疤不安问道。
许秦明让助手给他打电话,立刻停了项目,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吴刀疤本能的嗅到了一丝不对。
然而,他给许秦明打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甚至执法队的朋友,也一个个全都关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摆明了是有大动作,吴刀疤此刻最担心的是,楚帮执法队这把刀会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吴爷,不会是化工垃圾的事儿被人捅出去了吧?”
“这事儿说到底不大不小,哪个商人不这样干啊?许真人的刑堂不至于连这也管这么严吧?”
刘老板不解问道。
“很有可能,你是不知道咱们王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你那些垃圾可是有毒的玩意儿,一旦被人捅到王爷那去,可是触犯帮规的!”
吴刀疤目光一寒,森然道。
“哎哟,这事儿给闹的,那可咋办啊?吴爷,这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卖的,你让我咋整,总不能一直揣兜里吧?”
“现在东州一哥啥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事,天天派人来盯着我,我也不敢乱倒啊。”
刘老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你说的不是废话?东州是有名的旅游圣地,你这几顿化工垃圾一倒,他的前途不都毁在你的手上?”
吴刀疤琢磨道。
“那可咋办,这玩意儿再不处理,我那厂子没法开动啊。”
刘老板急了。
“你放心,我已经令贺堂主在乡下旮沓给你找了块地,估计这两天就解决了,你现在就去装车,准备出发。”
吴刀疤背着手,双目闪过一丝精芒。
“哎哟,吴爷,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刘老板大喜,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在了吴刀疤的手里。
“吴爷,不多,也就一千万,算是小的孝敬您了。”
“嗯?孝敬我?”
吴刀疤狭目一寒,不悦反问。
“瞧我这记性,小的说错了,是孝敬王爷,孝敬王爷的!”
刘老板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舔着脸笑道。
“我劝你事后从国外购进一些先进设备,我帮了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滚吧。”
吴刀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刘老板连答了几声是,快步退去。
心里实则暗骂吴刀疤傻逼,这设备在国外要几十亿才能买下来,还得花重金,请最高端的技术人员。
要有这闲钱,还用得着你吴刀疤?
吴刀疤总觉得这事儿在顶雷作案,随时有粉身碎骨的风险。
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白桥镇地势极其隐蔽,再加上有表弟贺朝容在那边的势力,应付那几个土老百姓,应该不成问题。
正烦着,手机响了。
吴刀疤此时正在气头上,一看是贺朝容打来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你个废物,让你找块地找了一个月,到底能不能行了?不能行你这分堂主也别干了,有的是人干!”
然而贺朝容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更让吴刀疤怒火中烧。
妈的,这废物表弟,不仅事没办成,被个小学生欺负了,简直丢了楚帮的脸面。
对方竟然点名,让他去要人?
他是谁。
他可是东州皇帝,吴刀疤啊!
到底谁这么大的本事,能把掌控十二镇地下势力的表弟给扣了。
对方显然来头不小,吴刀疤决定亲自走这一趟,把这事儿不留余地的解决了。
想到这,吴刀疤对身边的贴身保镖说道:“给我准备五百万现金,另外你叫上一千弟兄配刀带枪,叫上飞段他们,我就不信了,治不了这群刁民。”
吴刀疤能坐镇一方,自然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一手钱,一手刀。
如果对方不要钱。
妈的,那就真刀真枪的干!
凭借这两板斧,这偌大的东州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儿。
长龙一般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往白桥镇驶去。
吴爷亲征,寸草不生。
莫说是一群乡下刁民,就是跟一队大兵哥,他也敢拼上一拼。
白桥镇这一夜,注定难以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