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同事小林的直率锐利的话来形容:“有栖川啊,以前你看上去是面瘫高冷不好接近,现在身边仿佛飘着一团黑气,下一秒就要把你吞噬了。”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啊,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小林提议道:“你可以请一天假出去逛逛,转换一下心情。”
“会批假吗?”
“会的。”
她兴致勃勃地向我传授经验,“你就说你压力太大了,想要出去放松,一般来说上头害怕人想不开跳楼就会批假。”
啊这。
我微张着口,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吐槽些什么,最后憋出来一句,“好吧,我下次试试。”
烦躁感就像氮气,通过打气筒配套的细管戳进气球之后不断聚集,直到让其臃肿不堪地鼓起。
我终究在处于胸膛中的气球爆炸前顺利请到了一天的假期,无聊地感慨这竟然有用的同时,又开始颇为不耐地规划这一天应该去干些什么。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我凝视着天花板独自思索了很久很久,可直到钟表的指针划过了零点,告知我第二日的来临,脑内仍旧空白一片。
有时候是会这样,没有假期前不断设想充实的一天,构建着满满当当的计划,真正空闲后反而像了没了头的苍蝇般方寸大乱,甚至可能会发觉自身已经疲惫到没有计划的心情。
凌晨时分所剩无几的理智提醒我可以咨询他人,譬如铃屋、譬如小林,过了几秒后大脑却又立刻自我驳回。负面情绪的消化总是私密的,我也不想将其裸露在他人面前,更不想要与其他人和我一同分享这一天的空闲。
因此直到醒来时,我仍旧茫然地盯着泛着日光的天花板,却仍然没有想出去向。最终的最终,我决定先离开这个让人充满窒息感的地方,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揣着钱包与手机,我在上午九点左右迈出ccg本部大楼。
玻璃门外的世界阳光甚好,碧空一片。
这是一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我本该感到舒心,可是当我落入繁杂的人流,巨大的无措感近乎淹没了我。
茫然地顺着人流走到了附近的饮品店,在热情店员的推荐下购买了当季最火热的可可拿铁,当我问及东京的旅游景点时,她眨着黝黑的眼滔滔不绝地向我传授经验。
“啊呀呀,东京晴空塔可以说是必看景点呢,迪士尼的话今天去可能会排长队呢,毕竟是周末呀!嗯,想要购物的话就去银座或者新宿吧,浅草寺也很有名......”
我听完她的推荐,有些呐呐地问:“谢谢您......不过请问有在附近的、适合一个人去,可以慢慢逛一天的地方吗?”
“附近?”
店员小姐有些苦恼地点点下颌,“附近适合游玩的景点还蛮少的,非要说的话,可能是上野动物园吧——也算是东京最大、最出名的动物园之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