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洛静寒想了想,忽以掌抵在元湘灵背后,只见他掌心冒出寒霜之气,冷白之光。
“呼....”清冽寒气入体,元湘灵只觉脑中鼻腔内的浑浊都被驱散了。
“阿嚏!”
洛静寒及时收手。
“洛兄好手段,你的灵力还能这样用,来,兄弟我也试试。”段瑢瑾嬉笑道。
“你不用。”洛静寒正色道。
“段公子,这就是屠城?”元湘灵忽然问道。
“是。”段瑢瑾收起玩笑。
“你叔父的军队去到下一个地方了?”元湘灵问。
“依此情形来看,他们已在路上了。”段瑢瑾道。
“那我们还不赶快去阻止他们?”元湘灵急道。
“你们听,那边有什么声音?”濋飞飞以手指着路边的一个草棚,那草棚还没被烧干。
众人下马过去,那草棚里的人太投入以至于没发现。
只见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子正以手掌和膝盖撑地,向后撅着屁股,身后一个稍显成熟鎏金士兵正对着她猛干,而这个女子身前还站着另一个明显年幼的鎏金士兵,脱了裤子,让她用嘴裹着。
呜咽声,碰撞声,无奈的喘息声。
“!”元湘灵下意识闭眼,并以手遮脸,待反应过来,羞愤上头,冲着那在后边耸动的鎏金士兵,提灯发出花球。
洛静寒也移开双眸,不过却念诀施法,御起留霜剑。
濋飞飞直接拔出弯刀,“我杀了你们这些畜生!”
那俩士兵见状想跑,遂扔下女子,濋飞飞双手一抖,两把刀,分别插在了他俩的肩头,其中那个稍年长的,受了元湘灵的花球攻击,当场就咽气了。
那个稍显年轻的,一只肩膀被濋飞飞的弯刀插入,另一只肩膀被洛静寒的剑斩去,当即跪在了地上,段瑢瑾扯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受辱女子身上,后又站在那个年轻士兵面前。
那士兵的肩膀,一侧向外喷血,另一侧则插着濋飞飞的刀,他嘴唇发白,眼神涣散,若能及时止血上药,说不定能还有一线生机。
“大王子.....”这士兵哆嗦道。
“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您回来那天,小的给您牵过马....”小士兵颤抖道。
“哎,何必?何必做这种事?”
“小的还没尝过荤,还没试过.....”
“你若非要想这档子事,为何不找一个跟你情投意合的女子?”段瑢瑾问。
“小的只是觉得,这里的女人反正都该死,死前让我们爽爽,也是她们的荣幸了,我们上她们,是为国争光。”小士兵实话实说。
元湘灵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懂了,懂了很多,所谓战争的本质,男女的本质,人类的本性。
战争是为了抢夺资源而起的,男人之间引起的,不然,为什么上战场打仗的都是男人?
他们之间彼此厮杀,虐待,虽然对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也是一样的暴虐,可女人在这其中,是一种资源,是性资源。
似乎奸淫敌国的女子,也是一种复仇的方式,还是一种光荣的方式。
似乎女子天生就是要被奸淫的。
大到国家相争,小到同一国家的民族相斗,女子是不用上战场,如果说也是被屠杀,这也算好的了,可女子一般都是被奸淫后,再被杀掉。
从古至今,从未变过。
这说明了什么?
元湘灵忽然觉得,男人是这世界上最恶心最丑陋的动物,各种犯法、互殴、抢掠之事,都是他们做的,包括战争,也只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战争。女人从来都是资源。
哪怕不在战场上,就在曦盛国内,拐卖女子,关到狗笼,或给她拴上铁链。
如果哪天曦盛国会打仗,那些男的上了战场,也会照样奸淫别国女子。
如果再此之前,曦盛国曾被打败过,被敌国士兵奸淫过本国女子,那么曦盛国的统治者一定会大力宣扬,敌国士兵是如何虐待女子的,给本国女子施加恐惧,让她们更加依附归顺于本国男人。
看,没有丈夫,没有家国,哪天外敌入侵,你就会被别国男子奸淫了。
可元湘灵觉得,对那些女子来说,他们的丈夫,就是奸淫的存在。
不管本国还是别国,也无论在任何情境下,不顾女子的意愿而强行侵犯女子,这种行为,就是世间最恶心最畜生最禽兽的存在。
如果说荒都哥舒曾奸淫过鎏金城的女子,那么对鎏金来说,荒都的哥舒人就是世间最邪恶的存在,可有朝一日,鎏金城得了机会,攻打荒都,也奸淫他们的女子。
这叫为国争光?
奸淫敌国女子,就是为国争光?
元湘灵只觉恶心,她是女子,是女子,就要以女子为本位。
考虑女子的处境,考虑女子的地位。
不背弃自己的性别,才是真正的独立。
人性本恶?还是男性本恶?可是,那个孙老夫人和耶律雄英,不也是恶的吗?
是什么让她们变恶?
是变恶还是本恶?
人性中的贪婪,狡诈,自私,功利,这些,都是恶的。
战争给段瑢瑾带去的是国与民,穷与富,少数与多数的思辨觉醒,给元湘灵带去的,则是进一步对人性本恶的加深。
这和二人的性别和性格有关。
不同的品性,会对同一件事产生不同的认知与看法。
脑内思想斗争结束,元湘灵回到现实中,短短一瞬间,她就想了那么多。
小兵实话实说完,段瑢瑾叹了口气,从他肩头拔出濋飞飞的弯刀,拔出来的刹那,手腕一翻,割破了小兵的喉咙。
小兵死不瞑目。
段瑢瑾周身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压抑,很低沉。
“段瑢瑾,你要实在不能动手,让我来,你别介意我杀你的士兵就好。”濋飞飞提议道。
“他们,不是我的士兵。”段瑢瑾将刀递给濋飞飞,“走吧,去下座城,叔父必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