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干燥灼热,被包裹住的皮肤微凉,交替的鲜明触感让游洲抬起脸,下一秒,他想起自己脸颊右侧刚才差点就被莱诺碰到,虽然并未直接接触,但想象中的油腻腻的感觉也让他颇为不适,于是游洲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然而这副表情落在时川眼中又是另一幅光景,他心中火气更盛,长腿交叠,故意翘起鞋尖踢了踢对面人的小腿,“怎么?不愿意我碰你?”
时川脸色如常,心里已经嫉妒得快发疯了,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失了准,骨节碰撞发出灼人的疼,游洲吃痛,拽回了自己的手。
坐在正对面的时川盯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一道明显的痕迹,眼神暗了暗。
游洲酒量不算大,今晚喝得也不少,他单手支着额头,眯眼看着时川,“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又把时川心里的火勾了起来,愤怒和嫉妒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住游洲的下巴,酸溜溜道:“只许你和他喝酒,就不许我过来了?再说了,我还没和你算账——“
“你就这么让他亲你,连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这句话说得实在有点强词夺理,时川站得那么近,他比谁都清楚压根没亲上,何况老婆眼里一闪而过的恼火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但此刻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委屈。
不说别的,游洲怎么就能抛下自己来和野男人来酒吧喝酒呢?
面前的人眼神已经不对了,游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下巴让一下,避开那股尖溜溜的灼热。
刚才喝下的那点酒让他的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弄明白时川在问他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帕子,轻轻擦了擦脸。
时川下巴扬了扬,眉梢吊上去了,眼睛还在盯着他。
五彩灯频闪映在游洲的眼底,让那张素来冷淡的面容别有风情。游洲的嘴唇被刚才的酒水润湿不少,鲜红湿润,像红玫瑰上剖开的一道裂口。
时川望着游洲,灯下的人真是美,可也美得让他刺心。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在酒吧就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时川意识到自己必须冷静一下,于是招手让服务员端来一杯柠檬水,饮下一口,用牙齿衔住里面的冰块。
他的嘴在融化,冰块却和他的心一起在熊熊燃烧。
游洲把手帕重新装回去,然后对上了时川灼热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对方还在等他给出一个说法。
“我求了他帮我办一件事情,他要把地点选在酒吧,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时川压根不领情,反而阴阳怪气起来,“哦,所以你就让他亲了你作为回报?”
一声叹息,游洲的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幅度。
下一秒,他横波一笑,“他不是混血吗?我又不会说法语,怎么来得及阻止他?”
一句话点了火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