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和似乎没料到游洲甚至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尖削的面孔登时变得阴沉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陈述和的嗓音嘶哑尖利,看向游洲的眼神意味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廉耻心还真是较当年下降了不少。”
游洲目光平静,但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你找上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陈述和迎上他的眼神,然后露出了一个缓慢而用力的笑容,甚至与其称之为笑容,不如更像是两块用力打开的硬铁板。
“当然不是,”他紧盯着游洲,像是丝毫不想错过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我是来找你要一份离别礼物的。”
游洲似有所感地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如果我没调查错的话,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叫时川吧?”
游洲蓦然抬起眼,第一次正视自己对面的人。
陈述和显然对游洲的反应很满意,一股解恨感瞬间涌上心头,并迅速弥漫至四肢百骸。他兴奋于自己竟然如此精准地抓住了游洲的弱点,忍不住舔舔嘴唇,每一个笑容在脸上绽露许久才最后渗到嘴上。
“我要你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我会先从时川身上开始下手,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我搞垮,然后才是你,游洲。”
“不知道如果我当着你的面亲自折磨他,你会不会也感到生不如死呢?”
窗外忽然刮起疾风,竹帘被猛然卷起,撞上门梁发出一声巨响。
而几乎是在同一秒,游洲把自己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他的眼神格外阴狠,
第一次在人前彻彻底底地撕下了自己平日里斯文和善的伪装。
“你大可以试试,”游洲死死盯着自己对面的人,瞳仁在午后昏黄的光线中亮如寒星:“看看是我的时川先被搞垮,还是——”
“我先弄断你另外一条手。”
陈述和被他的眼神震慑了一刻,然后无声地笑了。
“好,好,”他的鼻翼甚至因为情绪的波动都在剧烈地翕动着:“那我们就等着瞧。”
陈述和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最后挑衅地看了眼游洲,然后径自转身走出了茶楼。
眼前竹帘晃动两下,游洲木然半晌。
他发狠地咬着嘴唇,牙齿的力度大到依稀出现了血痕,而自成年以来,游洲的情绪还从未如此剧烈地起伏过。
手指紧紧地攀着矮几的边缘,他的心中根本不尽如面上那般平静,心中升出的风暴逐渐聚集到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