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筝脸上表情瞬间发生巨变。
强烈的惧意让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张筝怔怔地看着时川,食指举起对准那张俊美的面孔,中风似地上下颤抖个不停。
“你、你敢?”
强烈的恐惧和愤怒轮流占据感情的上风,以致于她只能不断对着时川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为什么不敢?”
“您真以为我会害怕刚才那些话?”时川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然后轻轻歪头凝视着那张苍老而扭曲的面容:“您尽管去告,尽管去联系律师,哦对了,您是不是还想好找哪一家媒体?用不用我帮您介绍一个?”
“如您刚才说的,这都是您自己的权力,我的确无权干涉,”时川褪去瞳孔中最后一丝笑意,表情阴郁:“但是相应的,也请您记住一点。”
“您的女儿周童,早晚也有升入高中的那天。”
“我本觉得这代人的恩怨纠葛不必将下一代人也牵扯进来,但我毕竟没那么宽容大度,您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在日后必定十倍奉还。”
“游洲在高中时期经历过什么您应该不清楚吧?没关系,我相信因果报应,更相信现世报。不知道您还能再活几天——”时川将张筝那张震惊到木然的面容尽收眼底,然后缓缓启唇吐出几个字:“但是无所谓,哪怕您咽气了,我都会想办法把您的眼皮撬开,让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苦。”
“被欺凌、被污蔑、本该属于自己机会被迫拱手让人,雪夜被赶出门外无处可去,”时川慢悠悠地对着她扬了扬下巴,他毫不吝啬地在这个陌生女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满腔恶意:“一样都不会少。”
张筝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十岁,她死死抓住椅子扶手,表情颓然,声音尖厉:“孩子是无辜的——”
时川冷冷打断她,“游洲就不无辜么?”
“平心而论,没有人指责过您当年的选择。”
未曾想自己会听到这句话,张筝怔怔抬眼,蒙着层灰霾的眸子无措地看向时川。
“游洲曾经和我说过,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因为当年的事情而真正怨恨您。离开家庭也好,另寻他人也罢,您当然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自然也有权更改自己的人生。”
“所以即便经历那些,游洲也只是觉得都是命运使然,他从来没有去怪过谁。没人逼迫您当年远走他乡,但是凡事都有代价,没人会一次次地为您的选择来负责。”
“当然,如果您执意要和我们俩耗到底,我也就不保证这次会把谁牵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