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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麦城"漂&quo(1 / 2)

蒙晓瑞抹不下做上门女婿的面子,和陈琳娜分手了。不凑巧的是易萧萧同学王落落假期相遇让易萧萧动摇了与费溪相爱一生的信心。无房不嫁的世俗观念,让费溪身处水深火热的折磨之中

五月七号的大清早,太阳刚刚抬起头,还在睡梦中的费溪就被设定的手机闹铃声吵醒了。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费溪冲进厨房用清凉的自来水激了一把脸后,拧开防盗门就冲到了大街上。

在易萧萧所坐地客车没有进入麦城长途汽车站前,他必须赶到那里。这是他们俩在一起的这些年,易萧萧给费溪定下的潜规矩。

或许是不想让自己过分苦恼的缘故,每天的生活中,费溪与易萧萧相处的日子,他越来越变的言听计从。久而久之,费溪不仅萎缩了他的生活个性,同时生活方式也开始趋向于麦城居民。这种比妻管严还严重的傀儡生活为他今后的生活埋下了太多的祸根。

匆匆的跳下公交车,费溪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麦城清晨的人群中。大步撵着小步的赶到长途车站的入口,担心易萧萧早到了的费溪赶忙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短暂的等待,易萧萧回复过来的短信让他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悠哉悠哉踱着步向车站里面走去的时候,缓过劲来的费溪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进出车站的人们和客车。

大约半个小时吧,实在等的无聊了,费溪才看见了紧贴客车窗户而坐的易萧萧。随着客车驶去的方向,费溪追跑着来到了停车区。在人群相拥而出地骚动里,易萧萧蹦达着走下了客车,站在了停车场的水泥路面上。踩着清晨柔和妩媚的阳光,费溪快步向易萧萧所站的位置冲了过来。

你看你头上的汗,还有头发,怎么成这个熊样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也不知道要好啊。

还不没来得及说句话,看着易萧萧而笑着的费溪听到这句话后僵住了笑容。瞬间的诧异后,费溪一脸不高兴的从易萧萧手里抢夺过了她的手提包。但易萧萧的奚落还没有结束。

你说你怎么这个样啊,出门前也不知道梳梳头,你干啥呢。和你在一块真感到丢人,你别靠着我。

易萧萧躲开与她并肩行走地费溪嚷道。费溪感到无奈之余,不再傻傻地跟着易萧萧。没等易萧萧接下来的奚落赶到,费溪腾出提包的右手捋了捋散发扎油性味的头发。

还捋啥,都这个时候了,真给我丢人。你也别怪我说你,和你一块出门,我感觉自己都抬不起头来。你人长的丑没办法,但别这么邋遢,行吧!

费溪苦着脸没有应承,闷着头可怜兮兮地跟在易萧萧的身后向公交车站走去。这种时候,费溪的心里糟糕透了。他都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懦弱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我和你说话你不打理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易萧萧要着急起来的样子让费溪赶紧靠上前去说:没有,没有,我在听着呢。

听你个大头鬼啊。回家和父母商量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说过,没有房子我们就分手的话啊。你可别以为我吓唬你。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一个女人和我这么傻。

费溪依旧一声不响的跟随在易萧萧身后,琢磨着如何向她说买房子的事。还没等他想好,易萧萧没住口的话语让他心生了些许的寒意。

你说你有啥,长相不怎么样,工作不行,要钱没钱,对我也不好。你你那一点能让我喜欢?愿意嫁给你?真是的!

这些铺天盖地的奚落狠狠的喷了过来,费溪一时猝不及防,心里不好受的他,铁青着脸色,半响不语。和易萧萧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年,他发现他越来越不想与她大动干戈,只想以沉默息事宁人。但像易萧萧这样难缠的主,煞费苦心的费溪换来的只有易萧萧更加得寸进尺的数落。

争抢着蹬上公交车,费溪帮易萧萧抢占了一个座位让她坐了下来。环顾了一圈,满车厢里再没有座位可坐,费溪提着东西随意地站在了易萧萧附近。公交车一路颠簸的行驶着,抓握不稳的费溪不时的摇晃着身体以保持着一种平衡。

火算是发完了的易萧萧看着费溪难受的样子,伸出手一把夺过了他提的东西。末了,她还没忘自言自语一句:有病。片刻的僵持后,费溪看着易萧萧,直到她忍不住笑起来后才收住了自己被敲打了一早晨的心情。

回他们在郊区住处的路上,抓着车扶手的费溪怅然若失的看着被抛在车后的麦城街景,一种感伤此时正漫上他的心头和眼睛。

物极必反,伤痛到极点的费溪早已失去了争执的念头。一路无语的沉默里,费溪目光呆滞的晃过窗外的世界。在易萧萧不察觉的时候,他把堵在心口那份委屈和感伤长舒了了出来。直觉中,费溪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正在若隐若现地折磨着他被易萧萧责难过的神经。

回到他们在郊区的住处,看着满屋子凌乱的样子,易萧萧又发起火来。边收拾着房间边对费溪再一次开始了恣意的奚落。忍来忍去,实在忍不下去的费溪顺着易萧萧的话低沉的吼了几句。

眼瞅着一场两人之间的争斗又要发生,易萧萧手机收到新短信的铃声让她暂时压住了火气。她目不转眼看短信的样子,让费溪一时冷静了被激怒起来的心情。看着易萧萧喜上眉梢的神情,费溪诧异起来。什么人发的短信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好奇心重起来的费溪向易萧萧身前凑了凑。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今天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吧。我去找同学玩去,你别跟着我,给我丢人。

有些颓丧的僵立在房间里,目视着摔门而去的易萧萧,费溪不听话的眼睛滑落出了一行清澈的泪滴。易萧萧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话:好好打扫一下房间,猪窝一样。心里窝着火的费溪不假思索的把易萧萧带回来的东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伤心到了极点,费溪提不起和易萧萧分手地勇气。每每想到要失去的心痛,费溪总是眉头紧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圈接一圈地转着。面对这份让他苦恼不堪的感情,做惯了广告策划的费溪一点辙也没有。

冷冷清清的房间里,费溪切身的感觉到他正被孤独玩弄于股掌之上。迫于当前的现实,除了徒有的无奈,费溪就只有写博客,换取众多网友的安慰了。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

费溪登录进了他的博客,在迷蒙中写下了三言两语之间,只有孤独或者寂寞:

或许我本来就是属于孤独的宠儿,并如此忠实的呵护着一份缱绻的情愫。在伤感滑翔的轨迹里,我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有三三俩俩的常规事情张着饥饿的嘴巴。

明天也许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就像我现在天天穿着的衬衣一样,没有了感情,只是惯性而已。当一份心情被太多的伤感和无奈侵占的时候,每个人的世界都像天塌了一样,我也不例外。

现在刚从外边回来,走下公交车,步行1000多米的路程回到这个只剩冰冷电脑的房间里。伊人刚才责难的声音还没散尽,但同我一样落单起来的空间里,再也没有人来教训我。在这个有些孤独的假期里,我没有适应一种叫落寞或者伤感的生活。

在心情痛的不能自已时,我走进了这里,再一次在打开的电脑上敲击下了这么些文字。或许只有让自己沉浸在对文字的驾驭里时,我才能暂时忘记了痛苦。直到现在才把那份或许即将随风而散的伤感聚拢并再一次荼毒了自己的理智或者思维。

道理懂的太多,事情看的太多,但真正身陷其中才知道路是反复的走来走去,没有一条是笔直的。在痛苦的潜藏或者暴露里我的人生走在了十字路口。好多事情总是这样凑在一起,形成一股合力与我逐渐脆弱或者即将崩溃的心智做着前所未有的较量。

房子、爱情,在俘虏与被俘虏的边缘,我始终是一个心情脆弱的受害者。在现实的俗流里,我预感我的感情已像一只脱了线的风筝越来越飘离我视力范围内的视线。我还能说什么,或许一切只有在经历之中才能知道个中滋味吧。

热泪洒落键盘的痛楚里,费溪关掉了博客,登录进了一个影视网站。这个时候,他迫切需要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以缓解内心的痛。两部电影放映结束了,时间离易萧萧的离开那会已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等第二部电影结束的字幕快速的从电脑屏幕上翻过,神态已回复正常的费溪在关机前习惯性的进了他的博客。

他刚才写的那篇博文已经有了很多回帖。看着近百的浏览量,费溪略感欣慰的打开了这篇博文。一些来自众网友的评论在这个五月七号让他感动地一塌糊涂:

瞬瞬儿: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你有亲人,有朋友。你想想那些没亲人,没朋友的人,那种孤独你能体会吗?

博友:孤独人人都有,学会排解最关键。当然,说一千到一万就是太闲了。好好想想为什么孤独。

东尼:人还是不能完全驾御自己的心灵的:忧伤、寂寞、孤独、伤感,都是来自欲望的衍生物。少些渴慕,多点淡定从容,也许就不会虚弹心弦,乱了阵脚

孟夏:学会孤独是一种美德,就像学会忍耐一样,我常常想,文字的激扬和深刻不正是来源于孤独后的沉思吗?

被这么多熟悉或不熟悉的网友关心着,费溪振奋了起来。无形之中,他理清了被易萧萧臭骂地无处可逃的思绪。易萧萧和我闹不愉快的根源是房子,想到这一点,费溪拨出易萧萧的手机号。正被网友的话语激励的费溪此时此刻很迫切想和易萧萧聊聊。

接连您拨打的用户不应答的提示音搅地费溪心烦意乱起来。潜意识里,他被自己臆想的移情别恋花絮折磨着心情。隐隐约约的不安让费溪开始质疑他与易萧萧的爱情不是那么固若金汤。躺坐在电脑椅上,费溪想像着这种事情真要是存在,他会怎么样?

身体抖动了几下,被一个激灵催生出的俗语闪过了费溪的恐慌中思维。身处此时此境的费溪不无感慨的打开博客写了起来。一篇以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行文的博文即时而出:

现在在下午煦暖的阳光里,我逐渐淡忘了刚才那些琐碎的伤感的情愫,在时间一如既往的流失里,我怀着对明天的淡淡忧伤,像复印机一样复制着以往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还要待多久才从眼前魂飞魄散?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携带着微笑,以春阳的柔情蜜意温暖我逐渐萧瑟的心情。生活像一座大山在年龄的增长里爬在了我的肩头。没有力气和理由摆脱,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将来要承担起家庭风雨和幸福的男人。

不管社会也好世俗也罢,多少年前我还单纯相信的爱情或者情感童话,在物质世界的蹂躏下,开始逐渐枯萎。是不是即将凋零?我在心伤的迷茫里,逐渐乱了自己清晰的思维脉络。生活就是这样,在不断的劫难里一次又一次眷顾我,在即将把苦难的生活、不如意的日子碾碎的时候。

或许每个人都要坚强的,话知道太多,道理明白的太多,我现在发觉自己不时清醒之后反而更加糊涂。钞票、房子、车子、面貌,这些生硬的词语以不容置疑的行为,强行灌进了我孱弱的感情里,并以半夜的无眠噬咬我的灵魂。

说不痛那是假话,说不伤感,只能以平淡的面孔欺骗不熟悉自己的人。在立夏节气逐渐踱进时间的某一天,窒息很久的生灵呼吸热情时,我却让心情拒绝了情感春天的到来。

路是要走下去,但在一种情感里,我跳不出了一种意识的束缚。这种意识的羁绊还要监押我心灵多久?这种意识的囚禁还要奴隶我延口残喘的情感多久?在节奏欢快的春末夏初,一些朋友或者熟悉我的同事曾说,费溪,你的目光很茫然?

我抬头笑了笑,把苦和无奈滞留在了脸皮的后面,直漫到了心底。我还能说什么?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无论多苦都要走下去,无论世界或者未来多么迷茫都要走下去。只可惜,只遗憾,不知道那时,伊人还在否?

或许一些事情只有经历之后才能真正明白。就如我现在对伊人的感情,在她的任性里,在她以自己思维的想象或者思考里,我开始六神无主,走进了进退两难的境遇里。这让我想起了行百里者,半于九十。在苦难和艰难的生活即将和我永别的时候,伊人却走到了去留的十字路口。

生活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吧,好事需多磨。几天之后,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在忐忑不安之中,我以黯然神伤的情感注视着爬过身体的每一秒——这很漫长的时间。

提交完这篇博文,心情好受了一些的费溪直起身来疲惫地伸了一下懒腰。一个呵欠还没打完时,防盗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让他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房间。还以为是易萧萧回来了,到了门口才发现是蒙晓瑞。对着满头大汗的蒙晓瑞,费溪面无表情地笑了笑。此后,与易萧萧失去联络的时间里,费溪一直被一种情绪和担忧揪扯着烦乱的心情。

傍晚时分,易萧萧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有些气闷的费溪倔脾气地一次又一次拨打着易萧萧的手机。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那边却传来易萧萧爱理不理的话语。再也劝降不住那窝了大半天的火,费溪失去理智在房间里嗷嗷叫骂了起来。

易萧萧也不是一个受人欺的主。野蛮的骂了一句,她任由费溪在电话这边瞎嗷嗷着,干脆利索地挂断电话关了机。脾气被憋醒的费溪刚才的疯劲让易萧萧以这么一招干净利索的收拾了。

啪啪两声脆响的耳光响过,费溪完成了一次自我检讨的自残。良久,像腐烂的水果一样瘫软在了凳子上,费溪感到自己整个人飘了起来。蒙晓瑞觅声而至时,费溪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这一看不要紧,费溪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我靠,什么玩意,屁大的事就说分手。妈的,还有完没完了。你要不过,我们就都不过了。

费溪,你干什么,别太冲动,快扣断电话,别穷折腾了,熟悉费溪和易萧萧干架规律的蒙晓瑞快步走进房间抢夺起他的手机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简直不让人活了。不就因为一个破房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吗,没有房子就不吃饭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乎劲。

费溪,你行了吧。易萧萧对你够好的了。你没看看我,现在唉,蒙晓瑞欲言又止的掐断了他的话头,一屁股蹲坐在了马扎上。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听出一些不好苗头来的费溪逐渐冷却了火腾腾的心情,静静的注视着他已陷入痛苦里的老乡。

你怎么了,看你什么?

呜呜——

费溪刚追问了这么一句,情绪已失控的蒙晓瑞恸哭起来。大颗大颗眼泪从这个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人的脸上落下来,一时间让费溪有些于心不忍的不敢相信。

到底咋了?你个大老爷们。哭啥!哭啥!

费溪着重说了几个哭啥后,蒙晓瑞反而哭地更加厉害了。只有蒙晓瑞哭声的房间里,费溪真的有些傻眼了。这个时间,他真想骂娘。这个五一,原本好好的生活都他妈的乱了套,乱的让人没了谱。

这日子还过不过?怎么过?要饭,还是打光棍?一些莫名其灭的词语从费溪脑子蹦达出来时,蒙晓瑞已刹住了他的电闪雷鸣般的哭声。

你看你个胎胎样啊,草包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吗。

我要和陈琳娜分手了,蒙晓瑞红肿着眼睛对费溪说。

什么,什么,接连几个惊诧的什么抛出来,费溪也没有勒住内心翻腾出来的吃惊和不解。

前几天你们还没啥事。才几天就到这程度了。不对,陈琳娜还没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家前,我没和你说。放假前,陈琳娜就和我说了他们家要我们家买房子。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上哪弄那么多钱去

是啊。

这次我回家,也抱着一份希望回去,想和家里商量一下买房子的事。我爸妈让我拿他们的命卖了

你就为这个哭啊。你理解你爸妈的难处吧。咱们父母都不容易。

你不知道,陈琳娜她爸妈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原来她和我在一起家里就不同意,是她死顶着,我们才在一起这么些年。

回家前,我嘴上说不'啃老',但我哪来的钱买房子。我父母现在又这个态度,这不是在把我往死里整吗?

蒙晓瑞的话让费溪一时语塞。此前尽管知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了那么多蛮不在乎的话,实际上今天他的恸哭就证明了他很在乎陈琳娜。

昨天,在家里,我给陈琳娜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和我说她爸妈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我们家在麦城买房子,要么我去他们家做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也行啊,这样至少可以和陈琳娜在一块。她父母也不会难为了你。

你别看我笑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老家,只有混不下去的人才去倒插门。我爸妈也抹不开面子。我回来前,他们说了我要是倒插门,他们就去死。

听到这么些话,费溪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很多世俗的东西已纠缠在一起,形成了绑架他们心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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