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是在显摆。
江杳轻哼一声,捧着醇香的豆浆,偏头看了眼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
可能是天气不错的缘故,心情莫名有点好。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公司,早餐后,江杳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会儿修建高架桥的纪录片,接到陈一棋打来的电话。
走到窗边接通,对方风风火火的声音瞬间穿透过来。
“兄弟,你猜我昨天做了什么噩梦?”
江杳听这动静,猜到陈一棋打来这通电话的缘由,但还是先把发言权让给了他。
陈一棋深吸一口气:“我梦见,你要跟段逐弦,结婚!!真是草了,你可千万别揍我,我也知道做这种梦挺折寿的。”
江杳清清嗓子:“是真的,家里给定的。”
话音落下,电话里先是死寂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我操,江杳你疯了?说好的跟他势不两立呢?再说你们中间还夹着个沈棠啊。”
陈一棋嗓门太大,化作滋滋的电流音,听得出是真急眼了。
上高中那会儿,他跟江杳不在一个学校,只有放假才能碰面。
他永远记得高三情人节那个飘雪的晚上,他去找江杳打游戏,给他开门的江杳面色沉沉,眼圈微红,右手小拇指还缠了纱布,吓了他一跳。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可一世的好兄弟这么低落,像被折了傲骨的鹰。
江杳不主动提缘由,他只好装瞎,扯了一堆话题都提不起江杳的兴趣,又问江杳想好给段逐弦买什么生日礼物没有,得到的却是一句“以后别再跟我提他”。
这下不用问,他也能猜出江杳心情不好和段逐弦有关。
段逐弦必然是罪大恶极,才能把江杳这么骄傲豁达的人刺激成这样。
后来江杳桩桩件件地讲给他听,也印证了他的推断。
“我早对沈棠没意思了。”
江杳在电话里澄清。
“那段逐弦呢?”陈一棋说,“他心里有别人。”
江杳沉默片刻,指尖乱无节奏地敲了几下窗台,目光垂向外面的青石板路:“那是他的事。”
陈一棋不死心地问:“你能接受枕边的人心中永远住着个白月光?”
江杳按着鼻梁笑了一声:“小陈同学你幼不幼稚?就是个普通联姻而已,还指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不过都是为自家利益谋划,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不远处,园丁正在庭院里修剪树枝,维护草木风貌。
江杳好不容易把炸毛的发小哄好,结束通话,站在窗边看了会儿景。
靠近窗边两三米的地方,两簇小灌木并肩而立,一簇长势挺拔,根正苗红,另一簇看似正儿八经,却支棱了一小撮枝叶,偷偷伸进旁边的秋海棠丛中。
陈一棋方才的话莫名在他脑子里萦绕起来。
白月光……
这个词还挺贴切的。
沈棠和段逐弦是旧识,比他和段逐弦早认识好多年。沈父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多年前作为段家的门客,时常登门拜访,一来二去,两个同龄的男孩子也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