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爱他,只是不理解他而已。
“驾!”
他翻身上马,抬手将黑色的斗篷帽子扣在头上,扬鞭驾马驶出了云州城。
黑色斗篷翻飞,斗篷上绣着的青色玉竹在雪中颤颤摇晃,依旧青绿挺直。
在离云州城三里的柳亭处,梅盛雪再次被拦下。
“梅公子。”叶月松穿着一袭红衣,在这大雪天中躺在一匹红马上,招摇地朝他挥手,笑容明亮灿烂,“这不还是让我赶上了。”
梅盛雪抬眸看着她。
“来!”叶月松从马鞍上取下两壶酒,一壶扔给梅盛雪,一壶拿在手中遥敬,“远行莫忘好友好,留守云州待君归。”
话毕,便仰头将酒倒入嘴中。
他于诗中特意点出“好友”二字,便是怕梅盛雪连她的酒都不接了,那她岂不是错失了一个八卦的好机会?
这可是圣僧和当朝太皇太夫的八卦!
更何况,她也担忧他万一不小心透露了心事,怕是死相凄凉。她若是及时知道,说不定还能赶得及收尸。
梅盛雪接过酒壶,眼中闪过笑意。
他抬手,仰头将酒倒入喉中。
他们一人仰卧于马上,高举酒壶,酒液自半空中落入喉中,风流浪荡;一人端坐于马上,抬头饮酒,露出修长的脖颈,清冷自矜。
端的是潇洒飘逸。
叶月松放下酒壶,看着梅盛雪挑了挑眉,“你还真是不打算回罗浮寺了。”
酒戒为佛门八戒之一。若他打算三年后重回罗浮寺,重拾圣僧之名,便当持戒训斥,而不是与她对饮。
不经意间的动作往往最能透露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梅盛雪微怔,垂眸将未喝完的酒壶放入搭在马鞍上的布袋中。
他自是要回罗浮寺的。
他不回罗浮寺,如何终生不嫁,与太皇太夫相伴余生呢?
自古嫁娶之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皇太夫亦不好干涉。
“若是被镇北侯听到你这句打油诗,她恐怕会大怒。”梅盛雪抬眸,避开这个话题。
“大怒就大怒吧,”叶月松悠然地躺在马上,看着悠悠扬扬的大雪自遥远的天空飘落下来,“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德性,能作出来就不错了。再说了,我在云州,她在北域镇守北疆,没有圣命不得回京,想打我也打不成。”
而她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