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政?
“皇祖父!”邬暇瞪大眼,想拒绝,却又下意识觉得不应该拒绝。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从玉攸容怀中跳到地上,仰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爬上旁边的凳子。等着站上凳子,看着自己的小个子刚好和坐着的玉攸容齐平,她满意地点点头,抬眼平视着玉攸容,郑重地说,“孤必不负皇祖父。”
恍惚中,有日后那个千古一帝的影子了。
玉攸容刚这样想着,便见邬暇跳入他怀中,笑着仰头看他,“皇祖父,圣僧还会寄桃花来吗?我还想吃桃花糕。”
哼。
气死那老家伙。
玉攸容失笑,“等宫内的桃花开了,陛下可以让人摘给你做。”
邬暇眼中的光灭了。
“圣僧说他下次路过白灵县,会采一些春茶寄回来。”
邬暇眼中的光又亮了。
梅盛雪不知道,在他一步步远离云州的时候,宫里的小皇帝对他的好感度upupup。
而玉攸容请来的新老师正在一步步靠近云州。
“驾!”
一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上,麻布帘子在空中扬起,又被坠着的石头重重拽下。
坐在马车中的人手中攥着一封信,这封信来自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信中只有一张纸,纸上只有两个大字——“改革”。
没有承诺,没有应允,她攥着一丝希望,连夜启程,赶往兰州。
三日后。
马车抵达云州。
到达云州时,天还未亮,城门还未开,等待开门的百姓排了老远的队,沉默地站着,瞥了一眼这辆马车非富非贵,便没让路。
安衡也知晓自家大人的性子,驱使着车,排在了最后面。等停好了车,才低声道,“家主,到了。”
一只长满茧子的手从车窗伸出,捞开了帘子,露出一张饱经风霜仍然坚毅的脸,她顺着前面排着的百姓身上看去,看向城墙上那两个大字“云州”,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还是陛下的先祖中途变卦,改革失败,好友惨死,学生被贬,她背着骂名辞官归乡,在乡里建了私塾,一边教育弟子,一边侍弄农田,等待起复。
一等就是十年。
她还是等到了。
“咣当——哐当——”沉重的声音从朱红的大门内传来,前面排队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门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