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攸容垂眸。
如玉的指尖解开他上衣外侧的系带,又勾着系带,掀开外侧包裹着似雪的肌肤的白色里衣,露出他的半边上身——
似雪般白皙的肩膀、胸膛、以及腹部的一角狰狞伤痕,隐约可以看出是什么字迹。
他眼疾手快,将掀开的外侧里衣重新盖下,遮住那一角狰狞字迹。
“流萤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是。”
见流萤去驱赶宫人,玉攸容闭上眼,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额头,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梅鹤文已经假借梅盛雪的口给他传信,她又是梅盛雪的亲生母亲,没理由对他动手,一般人都不会怀疑。
而以现在的天气,他只着单衣在祠堂罚跪一夜,得风寒病重的可能性极大,太医来了都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在这种情况下,梅盛雪或许会为他留下些什么。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后,流萤看向玉攸容,担忧地唤道,“主子?”
玉攸容睁开眼,“无事。”
他伸手,重新将外侧里衣掀开,解开内侧里衣的系带,勾着系带,将上半身完全地露出来——
似雪的肌肤上,接近隐私位置的小腹上,被人用锐器划出“薛钰装病”四个大字,血肉外翻,乌青发紫。
玉攸容手一颤,勾着的系带险些从手中滑落再次压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他将系带握紧,轻柔的放在梅盛雪身侧,挪开眼,“让潘太医隔着屏风回话。”
“是。”
流萤看到伤口的瞬间,下意识屏住呼吸,听到玉攸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急忙着向外走去,脚步声中透着慌乱。
玉攸容目光在他头上簪着的簪子尖端和紧皱的眉心上一扫而过,在心中叹了口气,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他怎么下得去手。
“太皇太夫。”潘复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玉攸容直起身,将目光落在梅盛雪的腹部,“伤处是被簪子划出了一寸深的细长口子,口子很多、很大,血肉外翻,呈青紫色。”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衣物没有沾血,应该是将伤口露在外面,停止流血后再穿上的。”
用簪子划出了伤口,又暴露在寒冷的天气中,出现了冻伤……
潘负在脑海中迅速地判断着症状,斟酌着说,“臣开两道药,一道外用促进伤口愈合,一道内服退烧降温。在外用伤药前,请太皇太夫命人为太医令用生姜泡温热水反复擦拭伤口,同时屋内必须足够温暖,以免受寒。熬过了今夜,烧退了,太医令就应该没事了。”
她没说熬不过,烧不退会怎么样,她也不敢说。
玉攸容并未为难她,“流萤,传一桶热水,取两盆生姜,再搬五个火炉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