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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瑛召来兰及卫顺着密道追了下去,将这些人全部带到大理寺后,晏南机亲自到一楼逐一查看。见是他来百姓们都很配合地接受检查,最后倒是二楼那些贵族先憋不住了,不住派人来问何时能放他们回去。
萧洄听了之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自认为动作很小无人察觉,但偏偏晏南机就像是到处长了眼睛似的。偏头过来低声问他:“他们何时惹你了?”
“惹倒是没惹,就是有些看不惯……”
“嗯?”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萧洄当即就将当初三州水灾受难,他把请长公主拜托皇后向那些王公贵族租地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初因为水灾一事,几乎全城人都缩衣减食,帝后更是带头捐款了不少。而这些贵族倒好,钱没捐几个,还天天穿金戴银,更是被他的人撞见出入于风月之地。
在那般紧要的时候,这群人依然不忘寻欢作乐,简直没有心。如今又不惜花费大量金银在这些胡姬上。
“有闲钱拿来拍卖,没那个钱为百姓出力,他们可真是我朝的好贵族……”萧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旁边好几个衙役都听到了,大家都是忠肝义胆之人,此刻听见萧洄这么说,全都忿忿起来。
“萧评事说得没错,这些贵族真是从底子上就烂透了。”
有好处的时候脸皮都不要了也要硬插一脚,真到需要他们的时候又装聋作哑。衙役们跟着晏南机办事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心底早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了,不过碍于身份不敢明着说罢了。
萧洄和济世堂帮助灾民一事满京都人都晓得,众人都钦佩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智气魄,尤其是有了“晏南机的弟弟”这层关系在,这些常年跟着晏南机办案的老人心里早就将萧洄当自己人了。
大家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是岑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都少说两句,隔墙有耳,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作为大理寺的一员,所有人都得保持平常心不得有失公允,这种明显带着私人感情的话一旦传出去,有损他们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以后恐怕不好办事。
萧洄哼了一声:“我就不怕他们,说就说了,能奈我何?”
他是阁老家的幼子,父兄一招手就能撼动半个朝廷,如今又得了皇帝的青睐,纵使是那些贵族再有怨言也是不敢说的,确实有那个资本不怕。
岑锦笑了笑,没接话。他就一小小的捕头而已,怎么敢管一个官员的闲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晏南机嗯了一声,非常平淡地说了一句:“确实不用怕。”
男人穿着锦绣袍子,衬得他姿色无双。淡漠的眉眼寒意料峭,他神情同往常一般唤来在二楼守着的衙役,吩咐下去:“二楼那些人晚点再放。”
很寻常的语气,但却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纵容与宠溺。
衙役们惊讶于他今日如此破例,心中不由得想,这两兄弟的感情可真好……
要知道,鸿胪寺少卿晏之棋在他们大人这儿都没这么有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