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鲤以为他嫌弃自己口水,主动伸手用衣服擦了擦那根修长的手指,谁知这一动作却像是一记重锤砸下,楚琮如梦初醒般猛地倒退几步,向后撞在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逆光下舒鲤看不清楚琮的脸色,只能感受到那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盯得他后脊发凉,不过很快那道目光就消失了。
楚琮强自镇定站直身子,对舒鲤道:“回去吧。”
舒鲤期期艾艾地跟在他身后,像做错事的孩童般时不时打量一下楚琮的神色,一副想开口又怕被斥责的模样,可怜极了。
就连回家时两人共乘一骑时舒鲤都不敢去揽楚琮的腰,只可怜巴巴地揪着楚琮的衣服,一向嘴巴不饶人的楚琮竟也就这么忍了下来,二人骑着一匹慢悠悠踱步的马儿,半个时辰后才到家。
回到家时柳姨还亮着灯,舒鲤匆匆下马回屋,楚琮也没多说话,只和柳姨打了声招呼就去将马牵进柴房里。
柳姨也只当二人累了,简单嘱咐了楚琮两句就回屋去休息,留下楚琮一人在外收拾。
舒鲤躲回房间里又忍不住隔着窗户去听外边动静,直到楚琮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到了他房间门口后就忽地消失了。
楚琮正站在他门前。
这一认知忽地让舒鲤心口发紧,楚琮会进来吗?还是让他出去,是因为自己咬了他这件事吗……
外间一点声音也无,似是来人也在踟蹰。
舒鲤蹲的脚都快麻了,却不敢乱动。
他知道楚琮的听力极好,万一让楚琮知道自己又躲在窗户旁边偷听指不定要怎么想自己呢。
舒鲤一边蹲着脚麻,一边又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好半晌,门外才继续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却直接越过了舒鲤的房间,去了隔壁。
随后就是房门被“啪嗒”一声轻轻关上。
楚琮没进来。
舒鲤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颇有些五味杂陈,只好揉了揉发酸的腿脚起身,一点点拖着身子倒在床上。
下午刚睡过一觉,其实他现在并不怎么困,但越是一人独处,脑海中便不断地回放今日所遭遇的事情。
画面翻来覆去,最终停留在月下灯旁的那一道孤高冷傲的身影。
舒鲤轻轻闭上眼,就这般带着自己都捉摸不透的心思入睡。
直至翌日,他都不曾再与楚琮说过话,二人都仿佛没从昨晚的尴尬事件中走出来,彼此对视间都下意识地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