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做饭,只能弄点简单的,锅里还有鱼,不够的话自己去盛。”安靖依旧坐在他对面,把他身边的位置给郁月城留下来,直接动餐。
“阿姨太谦虚了,这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鱼块的外面好像也很脆。”
方渡燃虽然是礼貌的客套,但说的也是实话。
郁月城的妈妈他知道是经商的,也很有爱心,能在工作之余还抽出时间来照顾郁月城,已经是很厉害,做的早餐是简单的食材,但看着就不会差的样子。
“还是要等月城一起吃吗?”安靖问他。
这话逻辑有点偏,他们只是第一次见,方渡燃没多想,权当做对他的关照:“嗯,我也不着急,来的时候我骑车了,等会儿我载他回学校,走小路,时间还多。”
安靖点点头:“也好,路上小心。”
方渡燃扯扯自己的卫衣:“是阿姨给我洗的衣服吗?”
“没提前跟你说,洗过才想起来,看你们都睡下,就给你放在房间里了。”安靖是按照以前的习惯去照料两个孩子。
方渡燃留宿这边,不像月城,这没有他换洗的衣服,早上起来就记得帮他洗了,后来才想起来这孩子会不会不适应自己管得太多。
“我看你衣服兜里只有一张校园卡,自己掉出来的,我洗完放回去了。”她有点抱歉地说:“是不是我擅自做主拿走你的衣服,不高兴了?”
本来方渡燃和郁月城都长大了,青春期的孩子,不习惯被大人动自己的东西,她也可以理解,是自己疏忽了。加上小燃现在等于是第一次见她,自己的确有些欠考虑,当时全把方渡燃当成和以前一样来看待了,还想补贴他更多的关怀。
对面的少年低着头,把卫衣底下不存在的褶皱扯平,过了两秒才抬起头。
“没有。没有不高兴。谢谢阿姨。”
方渡燃端起牛奶喝下去一大半,就剩个底才拿开,露出自己的脸,眨眨眼把刚才冒上眼睛的一点热气给挥散。
没有人给他洗过衣服。
无亲无故,也没有长辈这么在乎过他的点滴情绪。
他被方正海带走的时候,已经十一岁,开始独处的时候,还不会洗衣服刷鞋,被子都没叠过,他猜这种活儿大概是在自己原本的家里从来没干过吧,所以什么也不会。
没人再去关心他,他被关心的只有身体里不断经过实验刷新的数据,自己一点点学着干,初中的时候就生活自理。
没感受来自长辈的关怀,一下有些措手不及,虽然短暂得就这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