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疼痛唯一的救赎好像就只剩下针管里的那一小截药液。
它能让自己放松。
至少痛快一秒也好。
“操他妈的。”
方正海给他的是毒.品吧!
这跟毒.品有什么区别?他是要现在打电话求方正海再给他送几只过来让他舒坦点吗?
方渡燃松开手,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呼气,让自己站稳。针管插在手臂上挂着没管。他现在不能跪下去,要是松了这口气,跪下去、坐下去、趴下去,可能今天就站不起来了。
金属针头缓缓脱落,他瞬间回过神,这是在郁月城的宿舍里,一滴证据也不能留下来。
闭上眼把剩下那点全推进去,这次的容积比上次要大,快赶上一般抑制剂的大小了。
他还记得自己要毁尸灭迹,把塑料袋点着扔进马桶里,手里拿着针管再擦打火机,手指跟使不上劲一样,擦了好几次才擦亮,火苗一碰上针管就烧起来,他拿在手里燃到指尖的位置松开手掉下去。注射针头在手里弯折几下,掰成一段一段的小颗粒一并冲下去。
可溶性湿巾也丢进去,浴室里发出冲水的响声,方渡燃面无表情看着它们消失在眼前。
十二中到底还是私立高中,硬件不错的私立高中,隔音和下水道这些日常生活处理得非常好,倒是方便他了。
水声渐小,头疼也好多了,也许只是换过药之后的应激反应,现在感觉好很多。
方渡燃直起身,后背忽然有东西在动,他立刻转过身,郁月城一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英语教科书站在眼前。
“……”方渡燃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尚且还没反应过来。
细胞在经历一场大战,神经亢奋,反应却有点迟钝。
“你怎么了?”郁月城问。
“我没怎么啊。”方渡燃仍旧看着他。
面前的少年目光炯炯,眼神像是用力在表达情绪,但四目相对,琥珀色瞳仁里明亮的光芒却是空洞的。
郁月城不动声色走过去,方渡燃倒是没拒绝,大大方方站着,出声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